······
艾伦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看到的?
就好像数十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然后化作一道光柱从宇宙深处一股脑地朝他们冲来。
爱莎沐浴在光柱中,张开了双臂。
发生了什么?
艾伦脑子里的记忆像被人截掉了一段一样,他根本没注意到刚刚爱莎做了什么,只记得她只是站在祭坛中央沉默了一会,然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天空,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祭坛边上,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碰见,总不能指望一个一个星期前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种时候碰上这种神明显灵的情况还能保持冷静。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爱莎,但看着爱莎有些痛苦的表情,他的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让爱莎独自一个人去承受。
权衡之下,他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爱莎?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明显没有被那如洪流一般的光柱冲散,爱莎听到了,她艰难地回过头看向他:“我不知道,我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东西上下拽着我,我感觉我要被撕碎了……”
艾伦脸色一变,连忙冲上去:“我拉你出来!”
嗡!
光柱荡出了一层气浪,在他即将碰到爱莎的一瞬间将他弹了出去。
“糟糕!”
这力量大得超出了艾伦的预料,他几乎是毫无抵抗力的就被掀出了祭坛,直接飞到了石阶底下。
而在这时,那道通天光柱也开始不断地向外辐射着一波又一波的能量波动,卷起层层气浪,庞大的力量余波像一道推土机一样刮过了整座远古岛,“轰隆隆”如雷声一样的巨响在岛的各处此起彼伏,显然是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下艾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爱莎身处光柱中央是什么感觉了。
他焦急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背上好像压了一座山一样,重得他连撑起上半身都做不到。
而光柱里的能量开始彻底暴走了,整片天空的星辰仿佛都被这道光柱搅散了一般全部脱离了原本的位置随意在天空中散落着。
艾伦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爱莎需要他的帮助。
但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柱逐渐扩大,然后数十种颜色渐渐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亮到刺眼的纯白色光芒,最终笼罩向整座岛。
他不得不低下头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免得被光芒灼伤眼睛。
等到光芒散去,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已经恢复了平静。
整座岛上到处都是的巨响消失了,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消失了,包括那些肆无忌惮向四周辐射的气浪也全都消失了。
周围安静得可怕。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看身后那片已经被彻底夷平的原始森林的话。
艾伦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因为刚刚在和背上的无形压力做抗争而憋出了一身的汗,同时双手也酸得不行,完全脱力了。
但他没忘了上面祭坛里有一个人现在比他更需要帮助。
“爱莎!”
他强行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地冲上了石阶。
本来并不太长的石阶此时在他眼里就成了一条通天路一样,终点遥远得令人绝望。
他的力气在光柱爆发的那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里消耗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完全靠着一股野蛮的气势在往上走。
但他每往前一步,他的内心就往下沉一分。
心中的不安感在逐渐放大,他好像已经预料到某种结果了。
“爱莎!”
他不甘心地大喊了一声,但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这让他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
“该死的。”
他咬了咬牙,强行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秒两个阶梯。
在这样的速度下,他很快重新踏上了祭坛。
但映入他眼中的景象让他的心冰凉一片。
祭坛上什么也没有。
别说活人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爱莎消失了。
被那道光柱带走了。
艾伦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和孤独感。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几近将他埋没到窒息的孤独感。
他现在终于切实理解为什么爱莎先前一定要找到办法离开这里了。
那种全世界一下子空旷下来的感觉。
只一瞬间就让艾伦恐惧不已。
这座岛也许从现在开始就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光是这个念头都让他全身软绵无力。
“爱莎……”
他不甘心地继续呼唤着。如果是初临这个世界时就一直是独身一人,也许他不会有现在这么失态,稍微控制一下也能熬过去,但他遇到了爱莎,——一个同伴,一个同样来自地球的老乡,一个能与他无障碍交流、懂得他说的所有梗的人。
然后在陪伴他度过缓冲期,在他适应了身旁有一个同伴的感觉之后消失。
虽然他和爱莎呆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三天,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独自行动,但哪怕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同伴在某个地方生活着,他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现在,安心感没了。
艾伦颓废地坐在祭坛上,放弃了呼唤。
走了,再怎么喊也没用。
他抬头茫然地看着漫天繁星,只感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