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和曹安都有些奇怪的看了孙伏伽一眼,没想到这位心里还有这等恶趣味。
莫不是断牢狱之事多了,心理有什么问题了啊?
张季心里这般想,却是没敢说出口来。
梁奂知再次被带了来。
这回他好像是经过这两天心情平复了些,而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那憔悴的脸上都是决绝的神情。
“梁奂知,这两日你想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要说?”孙伏伽坐在上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梁奂知眯着眼,梗着脖子,看着孙伏伽,完全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某不知道你们想听某说什么!某未曾做过的事情自然是编不出来的!你们无故将良善百姓扣押,某倒是想问问孙少卿,这大唐还有律法吗?”梁奂知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还是大声质问道。
“哦?你这是在说老夫不公喽?”孙伏伽戏谑的问道。
梁奂知抬手,颤抖着捋了捋颌下乱糟糟的胡须,努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只可惜的是,他那颤抖的手暴露出了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
“难道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将良善百姓关押于此,这就是公允吗?”梁奂知再次说道。
孙伏伽笑了!
笑的很是开心!
他大抵是真心喜欢这种在讯问时占据上风如猫戏鼠的感觉。
“啪!”
孙伏伽再次一拍面前案几!
“你既然想要证据,那好!老夫便给你证据!来人!将那份供状拿给他看!”孙伏伽冷笑着说道。
不多时,一名百骑将一纸供状递到了梁奂知面前。
他想要伸手去接,却是有人拉着他,只许看,不许上手。
梁奂知皱着眉头看向了眼前的那份供状,没看两眼,他的冷汗就从额头流了下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假的!假的!”梁奂知忽然发疯般的狂叫!伸手就要抓向面前那份供状!
拿着供状的百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疾速缩手,梁奂知抓了一个空!
而在梁奂知身后的百骑,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膝弯处!
只听“噗通”一声,梁奂知便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再给某看看!再给某看看!某不信!某不信崇信会做出此等事来!”
梁奂知对膝盖上的疼痛仿似未觉,一个劲的嚷着要再看看那供状。
一个百骑上前,直接拧住了他的双手,另一个则是再次将那供状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家大郎的字迹想必你是不会认不出来吧?”孙伏伽看着地上已经呆若木鸡的梁奂知,冷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原本跪着的梁奂知,在百骑松手后就直接瘫坐在了那里,嘴里不住的嘟囔着。
“啪!”
张季看着孙伏伽拍在案几上的手掌,嘴角抽了抽,却是没说话。
“梁奂知!到了这时候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孙伏伽一声大喝,让地上的梁奂知回过神来。
只见梁奂知抬起头时,脸上都是眼泪!
“某那大郎,他……他糊涂啊!”梁奂知哀嚎了一声!
“那接下来还是你自己说吧!”孙伏伽冷眼看着梁奂知说道。
“是!某是给那崔文桓送了五百贯钱,让他怠慢赈灾!目的也的确是为了那些地!其实,在三年前崔文桓刚到泾阳任上的时候,某就已经打通了他这道关节了!前年的旱蝗之灾时,某便如此炮制得了不少土地!这回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这些都是某一人所为,与某家中二郎无关!望少卿切莫要株连!”
梁奂知倒是光棍!
他知道自己大儿子的供状里,将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
不少证据也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此时再想抵赖,怕是不能了!
但是此时梁奂知还是心存侥幸,因为他看到在大儿子的供状里并没有提到与黑风寨和截杀官员有关的一个字!
所以,他此刻想着的,就是哪怕自己认下那些贿赂官员,侵吞灾民土地的事,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二儿子梁崇礼,那便行了!
他对二儿子但是真心宠爱啊!
“你真的就只做了这些吗?截杀官员的事情,怕你也是做过的吧?”孙伏伽声调骤然提高!冲着梁奂知大声喝道!
梁奂知身躯一抖!
但是,他却只是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孙伏伽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恼。直接让百骑将他拽了起来,押到了屋外侧窗下。
不多时,梁崇礼便被带了来。
梁奂知从窗口见自己最宠溺的二儿子被百骑扭着臂膀待了过来,正想要呼喊,嘴里却被早有准备的百骑塞了东西,什么也喊不出来了!
梁崇礼二十六七岁,虽然在泾阳城里也嚣张跋扈惯了,可眼前这场面他哪里见过啊?
这里虽然不是在县衙,可是就是在这驿舍之中,那些面目冰冷的百骑,屋内坐着的大理寺少卿,这些都让他心中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梁崇礼一进屋内,孙伏伽便再次猛拍案几!
“啪!”
这一声响,吓得梁崇礼腿一软!自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梁崇礼!你做的事发了!还不如实招来!要不然休要怪本官不客气!小心对你大刑伺候!”孙伏伽虽然身量不大,可这一声断喝,却是真的屋内众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张季心中不由对孙伏伽大为赞许!
就冲他对待不同人犯,采用不同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