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是长安令刘行敏亲自升衙审案。
有差役进去通禀,不一时众人便来在了大堂上。
有好事者竟然一路跟着来里到了县衙堂外。
出西市南门,穿过怀远坊便到了长寿坊。
长安县廨,也就是长安县衙,距离西市并不远,它位于西市南边的长寿坊中。
方才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曹安,顿时就点头答应,拔腿就向外跑去。
张季转头对着尤管事和曹安交代道:“今日酒肆就先歇了吧!三郎,你去给股东们也说一声!”
“那现在就走!”康达山说着,便向着门外走去。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能听懂张季同意去长安县廨。
那胡人康达山对于大唐话语还无法完全理会,张季的话中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他就不知道是啥意思!
于是便干脆的说道:“好!那某便陪你去一趟!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
张季心中了然,知道今天要是不去一趟长安县廨怕是难以了解了。
康达山叫嚷着,目光不住的瞟向那田署丞。
“走走走!去长安县说理去!”
毕竟这时候胡人在大唐的地位并不高!这和后世完全不同!
这三派中,第一派支持张家酒肆的人数还是占了大多数。
第三派则是纯粹的看热闹派了!他们才不管究竟秘方是谁的,事情只要够热闹,那就行了。
另一派则认为张家很有可能是用了胡人的秘方,才能酿出好酒!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见张家出新酒啊?都弄得快关门了,才在上个月出了新酒?时间上跟那个胡人丢失秘方的时间是吻合的。
一派认为张家酒肆不可能拿那个胡人的什么酿酒秘方!张家也是多年酿酒的人家了,自己能酿出好酒,并不奇怪!
这些人主要分为三派。
此时那些看热闹的人便开始议论纷纷。
“好哇!你拿了我的秘方,用我的秘方酿出了酒,还敢不承认?走!走!我们去长安县!让长安县令来为我做主!”
康达山闻言先是一怔!但目光偷偷瞟了那田署丞一眼,又立刻嚷了起来!
张季显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陷阱,立刻厉声喝道:“休要胡说!你的秘方某从来就未曾见过!你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诬陷,就不怕我大唐的律法吗?”
那句“秘方就是你拿走的”,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秘方是你偷的”!
他这话说的明显是在取巧!
“你们的这个酒,我喝过!就是用我的秘方酿出来的!没有错!我的秘方就是你拿走的!”康达山依旧大声嚷道。
张季死死盯着康达山,冷声说道。
“呵呵!你这么张口随便一说,就想要人信你的话?简直是荒唐!”
他这一嚷嚷,顿时吸引了酒肆外的人!有不少闲人都纷纷在门口探头向里面看来。
康达山忽然大声用不太流利的大唐话嚷了起来!
“秘方是我的!是我的!是我准备献给大唐光禄寺的!六月初我来过你这家酒肆,回去后秘方就不见了!一定是丢在你们这里了!一定是的!”
那田署丞也不多说,目光看向了那个名叫康达山的胡人。
“哦?是吗?可这醉仙春,乃是某师父去年传给某的秘方!与这位康达山的什么秘方毫无干系!”张季果断的说道。
一想到此,张季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而这个田署丞与那个胡人显然也是一伙的!
目的就是为了那日进斗金的醉仙春的方子!
所以,那就是眼前这个胡人是在故意撒谎!
张季绝对不相信这时代有人能够琢磨出他所掌握的制曲、酿酒技术!
这特么绝对是一个圈套啊!
紧接着张季心中便有些明白了!
张季几人闻言先是一愣!
“他说你家酒肆酿酒的方子,是他本打算献给光禄寺的,只是在月前丢失了的!此事,你如何解释?”田署丞冷声说道。
田署丞扭头叫过了身后那个胡人。
“这一位是西域来的康达山!”
那田署丞又打量了酒肆一圈,最后目光再次回到了张季身上。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情,张季可不打算干!
对这种人自己干嘛要陪笑脸?
他看出来了,这伙人肯定是来上门找事的!
“正是!”张季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便是那个张季吧?”田署丞冷眼打量了张季几眼,冷声问道。
“不知田署丞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张季拱手问道。
虽说良酝署对民间私酿酒坊并没有直接的管理职权,但是实际上良酝署却是明里暗里的控制着不少私酿酒坊。毕竟人家可是为皇家酿酒的,算是官家的衙门!
良酝署乃是隶属于光禄寺下专门掌管皇家酒水的衙门。
但是尤管事却是清楚得很!
良酝署?张季并不清楚那是什么衙门。
已经走到近前的张季又有些懵!
不多时差役便领着一人走上堂来。
张季一看此人,眉头顿时便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