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方的眼神太过冰冷,丁敬亭眼中的光却一点点变得炙热起来,看着身前的人满脸的认真与愠怒的模样,他一时竟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抹笑容像是戏谑又充满欢愉,似乎方才那一切都是他的玩笑一般,他只是想吓一吓对方!
丁敬亭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小卡片,将它塞进了对方灰色西装的外套口袋里。
嘴角的坏笑牵了牵,他俯下身子朝着冯云栖的耳边靠近了些。
“你会告诉我的,希望别让我等太久。”
而后,丁敬亭收起脸上的笑意,身形擦过冯云栖的肩膀,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这下却换来了冯云栖的错愕,看着自家被关上的大门,那人来去匆匆的坦然,他一把将袖口里滑出的针管拍在一旁的吧台上!
缓了好几个呼吸,冯云栖才平复下情绪。方才忍了又忍愣是按住自己动手的心,而有些人却毫无自觉,甚至还在拿自己逗趣,实在嚣张的紧!
冯云栖怒意未消,不由暗骂一声晦气!
他将对方塞入衣兜的东西取出,这才发现是一张白底黑字设计极为简单的名片。
丁敬亭!这三个字仿佛一根鱼刺卡在喉咙!
冯云栖双眼像是能喷出火来,他一把将名片揉做一团,死死拽在手心中!
别让自己再遇到这狗东西,否则定要将人给捆在手术台上,活生生的扒了他的皮!
就在冯云栖控制住情绪吩咐“鸽子”前来,要将屋内一应摆置陈设通通消毒换新的时候,丁敬亭又回到了对门顾琛的家中。
丁敬亭一打眼便发现唐骁似乎又睡着了,而顾琛给人开了门后又坐会了电脑跟前,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压根没搭理他。
“少主?”
丁敬亭试着将对方叫醒,方才他刚到就碰到医生给少主看病的事,昨晚后续还没跟对方报备,许多事情还得少主亲自拿定主意。
唐骁被摇醒了,睡了不过片刻却比昨夜几个小时都来安稳。
丁敬亭将桌上的茶盏递给唐骁,随即将昨夜发生的后续事情道了出来。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少主,下一步有什么指示?”
唐骁皱眉想了想问道。
“常虎圣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来的时候接到消息,他们将小的都放了,可几位管事的爷被扣下了。我已经吩咐律师去了,并且通知了一些政要施压,不过估摸着人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唐骁眉心没有松开一丝,本想借着常虎圣的资历借势压过局势,看来目前是行不通了。
孤立无援啊,光凭着下面的人办事解决不了所有事情,眼下只能自己动手了。
“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我回去主持大局了。”
闻言,丁敬亭连忙拦住。
“少主枪伤可不是小事,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你安排就是,这样贸然出去,我怕你身体扛不住啊!”
唐骁摆摆手正想起身,却被丁敬亭又按了回去,神色不悦的瞪着对方,却没法反抗。现在的他武力上的确压不住对方,而丁敬亭执拗起来,那是十头倔驴都拉不回来。
“他没事的。”
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两人不由都转过头去。
顾琛回头瞥了两人一眼,手下十指如飞,继续接口了一句。
“太医不是给唐骁看过了么,太医的医术用了药,肯定是死不的。照你刚才说的情况,现下的唐骁能做的也只有去住持大局才是最有利的。人到了明面上有些攻击手段,便没有背地里好使。可要是过了这个时候,等某些人真腾出手来,他屁股下的位置稳不稳是一回事,有没有命去坐就是另一回事了。”
顾琛端起来悠闲的喝了一口,对比他的淡定自若,唐骁与丁敬亭两人脸上便是惊讶不已。
之前在唐宅之时两人就见识过了,顾琛的脑子有时候好用的让人感到害怕,此时听到他说的这些,更是全说中了唐骁心里所想。
“走吧。”
唐骁站起身,而这回丁敬亭并没有再阻拦,连忙扶起他跟着一道离开了。
顾琛扬扬手,像是跟两人道别一般。
“下次麻烦按门铃,不送!”
好不容易送走二位瘟神,顾琛的生活再次回归了平淡。
而唐骁上了车并未立刻返程去往总舵,而是带人先去了趟洪爷的松鹤观。
洪爷早些年在道上颇有威名的,几家帮会里上一辈的老人都跟对方拜过把子。
十年前前任总长病故了,洪爷也从师爷的位置上退居二线,虽说不理世事,可在黑道里的威望是极高的。
甚至还有一说,无论是想在此地上任的白道,还是借地在办事的黑道,得先上门拜会他老人家过了明路才行!
若说眼下这样的情况谁最能震住堂子,唐骁第一个想到的也就是洪冠荣洪爷了,可他不敢确定自己能否请的动对方。
洪爷是看着唐骁长大的,于情于理或许会帮上一手,可这些年也就唐继戎在他面前还能讨的两分好,请他坐镇五大联盟长老一位,监理联盟财务动向。
这会儿自家老爷子归了天,唐骁又是小辈,没有太多资历与势力,说实话在对方跟前是没多少脸面的。
“让人去母亲的老宅,将那个刻着桂花雕纹的檀木盒子取过来。”
丁敬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立刻着人去办。今日洪爷能否肯帮忙,就看他念的几分旧情了。
等唐骁等人到了松鹤观的时候,派去取东西的人也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