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对方的身影,顾琛在那人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顾琛将电脑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悠闲的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棒棒糖,塞进了嘴里嚼得有滋有味。
顾琛并不认识对方,甚至连这张脸他都没有见过。可这个时候出现在面前的人,他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是谁。
听闻顾琛出口的话,老者倒是比对方来的惊讶,他偏头将顾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寒光满是戾气!
“你知道我是谁?”
他的语气不悦,似乎只要顾琛的答案不能令他满意,他便会跟顾琛动起手来!
可这杀意对于顾琛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他看着对方这般恼羞成怒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犹如在看一个傻子一样无辜。
“唐继戎。”
唐骁的父亲。
这答案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猜的。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不通。
猜到答案再反过来看整个事件,顾琛便知道这从一开始就是唐继戎的局。
一方面存了历练唐骁的心思,看他是否能够通过自己的考验,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追杀,他是不信只有沈世杰参与其中,想要挖出所有幕后罢了。
所以唐继戎便使了一招“金蝉脱壳”,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玩了一出诈死的戏码,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其中也包括他的亲生儿子唐骁。
“你果然知道!”
唐继戎说这话的语调有些不同了,不是被人揭穿后的恼怒,而是如释重负一般。
这样的情势,暗杀来的太过顺利,要不是子弹偏了些,卡在了胸口那块怀抱上,自己早已归西。
还有一粒子弹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了蒙骗过对方,暗中查询出凶手,唐继戎便制造了假死的事由。
而这一切必须有人帮他,而这个人便是丁敬亭!
“只要不是傻子,这似乎不难猜吧。你真当自己能骗过所有人?”
顾琛笑起来。这看似完美的局,总有太多的破绽,只是那些人都是当局者,而顾琛是个外人,自然比所有人来得清楚。
“怎么说?”
唐继戎不信,似乎在思考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唔……其实你露出破绽的地方挺多的,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合理。”
“举个栗子比如……最先传回来消息的时候我就奇怪,你死的时机似乎太巧了些。再则丁敬亭的反应,以及他的行事方式都是有漏洞的,我想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你的人吧?”
顾琛暗暗比了个赞,这才是黑道该有的套路。
“连自己儿子身边都安插了眼线,这招玩的贼溜嘛。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直到昨天,我参加了你的葬礼……”
“棺材落地的声响根本不对。楠木所制的棺椁以那样的体积来算,有多重本就可以估量的。可若是里面再加个一百多斤的人喃?抬棺‘八仙’出的力不对,落地也不该发出那样的声响。所以,我知道你没死。”
“这棺材的用料的确没有错,上好的金丝楠木,防腐虫隔断气,花纹也是流光溢彩,极尽奢华。想来,那口原本就是你给自己留的寿材吧?可你太过自负,以为不会有人察觉,只做了表面功夫,内里怕是口空棺吧。”
听了顾琛这一番解释,唐继戎不由鼓起掌来,他真为对方的聪明睿智由衷佩服。
“真不愧是「天妖」的人!老夫的确小巧了你。”
之前唐宅爆炸的事情,唐继戎就听丁敬亭细说了具体的细则情况。只是他没料到竟然在调查袁隶的事情中,还能牵扯出这么一尊人物。
唐继戎原还猜想顾琛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人,直到丁敬亭看到了对方医药箱里面的那朵“红莲”,事情才算完全明了了。
顾琛对于自己身份的暴露并未否认,笑眯眯的跟对方打趣道。
“我就说区区赤门竟然还能认出这‘红莲纹印’,要不是查了信息,我还不知道你竟有这等本事,能拿到我堂的假死药喃。”
顾琛从「天妖」的数据库里调出唐骁的资料,虽然并没有翻上几页,可他在内里发现了一条购买的记录。
这消息的确有趣,动动脑子想一想,丁敬亭为什么会需要购买「龟息」?若不是他用这又是给谁的?
只要想想谁死了,这答案显而易见了。
唐继戎点了点头,摩挲过手中的拐杖。听了对方的一番话,他承认自己的确有许多的不足,可这同样是建立在对方这样的身份所得到的便利上。
“让你见笑了,这些手段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只是不知你在堂内,尊位何许?”
唐继戎不得不多问一句,自己今日找顾琛是有他的目的,可若与对方打上交道,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顾琛嚼着口中的棒棒糖,扬起的嘴角满是笑意,可他瞥过对方的视线里,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既然你与「天妖」做过生意的,那些规矩不该不清楚。过了便该忘了,还翻出来刨根问底?你当自己是有几条命?”
唐继戎清楚他的意思,随即连忙解释了一句。
“老夫只是想再与你们做比交易,当然想弄清来人是谁。”
顾琛摇头,对此根本没什么兴趣。
“交易?我「天妖」的报酬可不便宜。”
唐继戎知道这是对方的托词,却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这我自然知道。不过我的确急需查出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已经没多少时间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