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丁敬亭来了。

刚过了走廊楼梯的转角,一低头冯云栖便跟丁敬亭撞了个正着。

冯云栖站在楼梯最上层,丁敬亭就这么仰望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跟平日里的模样有些许不同,冯云栖一身深灰色西装,配着件白色的衬衣,系着一条斜纹的藏蓝色领带,整个人收拾的很是干练。

与对方见面过好几次,平日里虽然来去匆匆,可大抵也能感觉的出对方是个极为精致的人,只是此时见他这番模样,更觉得对方气质出众,犹如商界的精英人士,一点也不像个医生。

丁敬亭不由想起了袁隶来,两人都是这般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模样,只是袁隶手上从不沾血,而对方却是个拿刀的主。

冯云栖走在前头,步履匆匆,身后还跟了六个一身黑衣的人。

他们装束近似,更是以蓝色的锦纱遮面,同前一日在顾琛家里遇见的那伙人大抵是一样的。

此时他们正望着自己,眼里充满了凌厉的气息。

丁敬亭这时才注意到,这锦纱之间有不同的颜色,每个颜色似乎代表不同的含义。

在冯云栖的肩头,也斜斜的搭着一条锦纱。血红的颜色,后摆长长的拖在他的身后。

冯云栖似乎觉得尾部有些长,便将它提在手里。

两人就这般四目相对了几秒,丁敬亭眉心动了动,视线不由向下移动。

冯云栖手中不止一节有着红莲刺绣的锦纱,同时还提着一只金属材质的医药箱。

他打量着几人这身行头,貌似正要出远门的样子。

昨儿个丁敬亭出了顾琛家的门便想去找冯云栖,只是后来转念想起他那一身疲惫,便停下了敲门的手。

只是不成想今日再见竟这般巧了,让他逮了个正着!

要是晚上几分钟,怕是又不知道自己要上哪去堵人了!

似乎也没料到会跟对方这般遇见,冯云栖脸上惊讶一闪而过,眸子颤了颤便收回心神。

“鸽子”并没有告诉太医会丁敬亭出现的事,或许在他们的字典里,已经将他归为了地藏的人,与他并无相干。

“你去哪?”

丁敬亭出口的话问的极为无礼,说的好像自己走哪似乎还要跟他报备似的。

冯云栖脸色微沉,额上的青筋不由跳了跳,瞥了一眼便将头扭开,无视对方准备离开。

这家伙简直是阴魂不散,冯云栖实在不想搭理他,可冯云栖的确是没有摸透丁敬亭的脾气。

丁敬亭挡在冯云栖的路径上横跨了一步,手掌更是一把拍在老式的实木扶手上,直接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砰!”

铁艺的栅栏被他粗鲁的力道拍的一颤,极为突兀的发出一声嗡鸣一般的声响。

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一时在安静的楼道里传得很远!

这一声犹如导火线一般,使得现场气氛更是剑拔弩张,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而在场的“鸽子”可不管对方是何等身份,“认锦不认人”一直是「天妖」的行事准则,就连令主也得遵循。

对于此时丁敬亭的行为,无异等同于挑衅,瞬间被他们视作冒犯!

尊王的威严,何曾能容得下低贱者肆意叫嚣!

“鸽子”身上的武器纷纷抽了出来,不用冯云栖吩咐什么,几人直接朝着对方极速的逼近!

或许丁敬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可冯云栖却清楚的很。而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觉得脑仁疼的厉害。

“住手。”

冯云栖极为不悦,虽然心里小情绪跳的厉害,只是目前他并不想惹上麻烦。

丁敬亭死不死的对他而言,真心不重要。

只是他死了,会牵扯出一系列麻烦的事。若是到头来若引得地藏出面与他对立,便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杀或许简单,但这人该怎么死,在哪死,为什么死……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深究起来就太多了些,冯云栖实在不想多费脑子。

抬手扬了扬,屏退众人,冯云栖将手中的医药箱轻轻放在了身旁的地上。

丁敬亭随即向上走了两格,离冯云栖更近了些,可这站在楼梯上,到底还是比对方低了两级台阶。

丁敬亭仰着头,注视着这个皱着眉心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人,对方的脸上写满了不悦的情绪。

“冯云栖,你想干什么?”

这话不由叫冯云栖眉尾上挑,这地藏当真是将唐骁当朋友喃,瞧瞧,连自己的名字都让对方的知晓了。

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冯云栖就有些不懂了。

这正赶着去执行任务,谁知出门被人堵在家门口了,自己一肚子窝火不说,现在还问自己什么意思?

他倒是想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怒极反笑,冯云栖眼神清冷的可怕,嘴角却扬起一抹瘆人的笑意。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敬亭抬手就想拽住冯云栖的衣衫,却被对方敏捷的拍开,而下一秒,冯云栖的手腕一热,被一股力道给死死的握住了。

“昨天你明明知道顾琛会对少主动手,你不拦着还任由他如此,这手借刀杀人玩的不错啊!你安的什么心!”

冯云栖眸子闪了闪,一时真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个,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又通通收在了眼底,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哦?所以喃?你这是在质问我么?”

冯云栖不悦的动了动手腕,却未能挣脱掉对方的钳制,他不悦的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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