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燕京城内,大街小巷都亮着璀璨的灯火,唯有一个路灯坏了的小巷,没有喧闹,没有光,十分凄凉。
安小然收拾好小饭馆的卫生,在门口和阿姨告别,打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今天是周末,她在小饭馆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也不曾停歇,现在她要去医院看自己的爷爷。
安小然疲惫的靠在车窗上,明明灭灭,五颜六色的光打在她脸上,表情如同迷路的小鹿一样迷茫。
她爸欠了一大笔赌债又带着后妈跑了,留下她一个人照顾病重的爷爷,还要兼职还钱。
一年时间而已,那些要债的就来找过她三四次了。
安小然叹了口气,她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睡醒了就一点烦恼都没有了,可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晚上的医院十分安静,安小然进去的时候,值班的医生正好在例行检查。
男医生年纪不大,面容清俊儒雅,见她进来便冲她轻轻颌首。
安小然跟着他走出病房,忧心忡忡道“何医生,我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何医生低头看了一眼病例,压低嗓子“不太好,到今天已经昏迷十天了,要是再不做手术,情况估计不太乐观。”
老爷子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肺癌晚期了,除非换肺,否则根本没有自愈的可能。
“费用呢?”安小然垂眸,声音极低的问出这句话。
何医生顿了顿,首先安抚她“你也别太担心,事情没有那么坏……总之你先去筹钱吧,能筹多少是多少,万一有合适的肺源了呢?”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安小然眼眶微红的抬头,表情无比的诚恳。
之前她用仅剩不多的存款给爷爷交了住院费,后来又是吃药又是打针,钱早就花完了,要不是何医生求情,他们早就被赶出去了。
何医生怜惜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走了。
苦命的孩子……
安小然靠在粉刷雪白的墙上,用力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
她也才十九岁而已,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让她一个人承受?
安小然委屈落泪,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擦干眼泪进了病房。
狭小的病房里,仿佛再多一个人都显得拥挤,安小然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不断的摩挲着爷爷的手。
“爷爷,我这次考试又得了第一名……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弃的,就算是把自己卖了,我也要治好爷爷。”
安小然说着语气哽咽,倔强的抿着红唇。
原来的安家并非如此贫穷,爷爷当了几十年的兵,攒了不少钱都给了安沐阳做生意,后来退休了开了个小面馆,生意倒是不错。
可是安沐阳好赌,赔了公司,又欠了不少高利贷,最后还不上了就一走了之,把这堆烂摊子丢给安小然。
爷爷住院之后,安小然也给安沐阳打过电话,希望他能给自己打点钱,可是后妈柳文静却不肯,还骂爷爷是个老不死的……
安小然和他们吵过几次,但都是无疾而终。
可是这次她真的是没办法了,她在网上查过,治疗费少说也要一百万,她从哪里弄这么多钱……
“喂,楠楠……我在医院呢。”安小然清清嗓子,接通了好友季伊楠打来的电话。
季伊楠在那边狐疑的蹙眉,“小然然,你又哭啦?”
安小然顿了顿,哽咽道“医生说,爷爷的病除非做手术,要不然根本好不了。”
“好好好,你先别哭,我自己偷偷攒了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吧。”
季伊楠很大方,心里十分心疼自己这个好姐妹,所以平时能帮也就帮了。
安小然惊讶,“你不是说你爸限制了你的零花钱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切……这些都是我偷偷攒的,反正我暂时也不需要,你先拿去用。”
“谢谢你啊。”
安小然咬着嘴唇,小脸上挂着浓浓的伤心,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拿到一大笔钱才行啊。
两人说了会悄悄话,挂了电话之后,安小然斟酌着又打给了安沐阳。
他应该是刚刚醒,声音还带着一些睡意,“谁啊?”
“爸爸……”安小然低低叫了一句,犹豫再三才说“医生说爷爷需要换肺,需要很大一笔钱,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安沐阳清醒了,撑着胳膊坐起来,“借多少?”
安小然咬咬牙,“五……五十万!”
“天啊!五十万?我要是有五十万,当初我也不会千里迢迢逃出国了!”
说话的人是柳文静,她的后妈,安小然瞬间冷下脸来。
“爸!之前爷爷住院我没问你要过一分钱,我要上学,还要打工还债,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这钱我是真没办法了……”
柳文静似乎还想说话,就被安沐阳给阻止了,他沉默了许久,当安小然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安沐阳的话像一盆冷水把她泼醒。
“然然啊,爸是真的没有钱了……你也知道爸就那么点爱好,这钱你先去找别人拿上,等我有钱了立刻给你打过去好不好?”
“安沐阳!你过不过日子啦?凭什么咱们辛辛苦苦挣的钱要给那个老不死的啊?”柳文静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
“你闭嘴吧!我告诉你,那是我爸……”
电话在两人一唱一和的争吵声中被挂断了,安小然听着电话忙音,苦涩的抿唇轻笑。
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安小然又试着给姑姑和大伯打了电话,可对方刚听完就把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