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冰轻声说道,“娘!星语真的非常想念你!我说的全是大实话。”
秋菊和星语挺投缘,她非常喜欢这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孩,她把星语当成亲闺女一样心疼。
不知不觉他们就回到了家里,招娣和盼娣已经把饭菜摆到了桌子上,有一盆蘑菇炖土鸡,还有一盆红绕鸭肉和几碗小菜。
秋山为了照顾姐姐秋菊,减轻秋菊的劳动负担,他把大女儿招娣和二女儿盼娣安排到了秋菊的身边,帮秋菊做上一些家务和农活。
虽然招娣只有十三岁,妹妹盼娣也才十二岁,可是她们姐妹俩干劳动完全抵得上两个成年人,不但做家务干净利索,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
秋菊抱过暖娣,“冰儿,今天是清明节,吃过饭后,陪娘去祭奠一下你父亲。”
招娣已经为每人盛好了饭,她搛了一些鸡肉放在冬冰的碗里,“表哥,这是我与妹妹做的菜肴,不知是否适合你的口味!”
其实山里人也没有什么讲究,只要把饭菜煮熟,就是标准的农村女人。
冬冰一脸感激,“谢谢你们姐妹照顾我娘,等我将来有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招娣几姐妹咯咯娇笑,“表哥,要是你将来成了城里人,就领上我们几姐妹和姑妈,到城里游玩上几天,也让我们看看城里的高楼大厦。”
秋菊更是喜上眉梢,“你表哥肯定能考上大学,能领着咱们到城里享福,让咱们享受一下城里人的生活,出门坐轿车,回家住高楼大厦!”
招娣几姐妹从未进过一天学堂,最远的就是到过青龙镇。她们从未见过城市是什么模样,连她们的父亲秋山也只到过县城一次,还是为了陪同秋菊去看病。
招娣和暖娣充满了幻想,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们也能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冬冰搛了一根鸡腿放到秋菊的碗里,“娘,你越来越消瘦了,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还要记得按时吃药,我又为你买来了几盒治疗胃病的西药。”
秋菊又把鸡腿搛到了冬冰的碗里,“冰儿,娘吃不下油腻的鸡鸭鱼肉,你们正在长身体,最需要补充营养。”
冬冰凝视着母亲,心里五味杂陈。母亲为了自己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摸着星星起,踏着月亮归!积劳成疾,累出了一身病。
冬冰想着这些,几滴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滴落在饭碗里,他慌忙转身用衣袖揩试干净脸庞的泪珠。
招娣柔声细语,“表哥,怎么吃饭也会流泪呢?难道是我们做的菜不好吃吗?”
冬冰借坡下驴,“表妹,是你俩把辣椒放得太多了,我都被呛出了泪水。”
招娣大惑不解,“我知道姑妈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就没敢在汤里放辣椒,难道莱肴里会自己长出辣椒来吗?”
暖娣嗲声嗲气,“表哥在骗人!明摆着是自己流泪了,还要说是鸡肉太辣了。”
冬冰被两岁的小表妹说得哑口无言,他一脸难为情,把鸡腿搛到了暖娣的小碗里,“我知道小表妹最爱吃鸡腿了,最喜欢喝香喷喷的鸡汤。”
暖娣用胖嘟嘟的小手拿着鸡腿,吃得满嘴流油,津津有味,再也不说冬冰的闲话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了丰盛的早餐。招娣负责洗碗抺桌,盼娣负责喂猪。
秋菊则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鸡鸭鱼肉、一瓶谷子酒,以及一些冥币和亡灵穿的衣服放进了一个小提篓里。
秋菊提着竹篓,冬冰扛着招魂幡,俩人跨出了院子。他们绕过一片梯田,走进了一片苹果园,这里就埋葬着冬冰的父亲。
苹果树上的鲜花已经凋零,结满了指头大小的青苹果。他们母子俩来到一座孤坟前,秋菊放下提篓,把鸡鸭鱼肉、纸钱、清酒……祭祀用品摆放在坟堆前。
冬冰把招魂幡插到了坟头上,微风吹来,招魂幡迎风招展,发出唰唰的响声。
秋菊母子俩跪在了坟前,向故人默默地祈祷。冬冰的父亲是一个砖瓦匠,在一次烧砖时,不小心掉进了砖窑的烈火中,当乡亲们把他从烈火中救出时,只剩下了几根骨头。
那时冬冰只有三岁,父亲没有给他留下一点清晰的印象,他全是从母亲的支言片语里,知道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秋菊心里默默祈祷,“孩子他爹,冰儿再过几天就满十五岁了!个子如同小柏杨一样疯长,一天比一天高,都比我高出了一大截!
孩子他爹,今年六月份冰儿就要参加中考,你一定要保佑冰儿考出好成绩,保佑他金榜题名!”
秋菊想到自己的病,她悲从中来,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喷涌而出,“孩子他爹,医生已经对我下了死亡通知单,说我最多只能活几个月了!”
秋菊越哭越伤心,“孩子他爹,咱们的冰儿还没有成材,还需要我精心哺养!我好想多活几年,看着冰儿长大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成家立业!”
秋菊号淘大哭,“难道这也是天意吗?难道你在下面太孤单寂寞,要我来陪你了吗?”
冬冰看着母亲悲痛欲绝,他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娘,别太伤心难过了!我已经长大,可以为你分担痛苦了!”
冬冰尽力安慰着母亲,哽咽道,“娘,你太辛苦劳累,我在家照顾你吧!我会插秧割谷,我会劈柴担水!”
秋菊怒火中烧,她大声斥责,“你不想念书了吗?你不想走出大山了吗?”
“娘,我不忍心看着你风里来雨里走,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