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拨鼠张着嘴吱吱叫着,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菲阳瞬间被融化,她将土拨鼠捧到胸口,用胸口的温度给小土拨鼠取暖。
“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四周白茫茫的。
“小鼠鼠你家在哪呢?”菲阳抓着脑袋。她挥手赶走四周的浓雾。
可这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浓雾在脚下聚集,根本看不清前路,没有南熠的引导,每一步都显得艰难。
可是,那位憎爱不关心的得道高僧早已不知所踪。无奈,她只有用衣服裹着小土拨鼠顺着石板路小心翼翼向前挪动。
刚走两步,浓雾中那个身影就依稀可见!什么不关心嘛?!骗人!果然是个闷骚男!
菲阳眼睛一热,跑上去几乎扑进他怀里。
冲到面前,大爱高僧目光超然脱俗。
菲阳不敢亵渎,只好咬着嘴唇,伸手小心地替高僧摘掉了,自己留在高僧胸前的一丝头发。小小动作,引得高僧垂怜。他半垂的眼帘下,如月色一般的脸上,紧绷的线条变得柔和。
迎着那目光,菲阳笑盈盈地举起了怀中的小土拨鼠,嘟嘴卖萌:“你知道土拨鼠刚才和我说什么了吗?”
土拨鼠吱吱叫着,南熠居然侧耳倾听,一会后才认真地摇了摇头。
菲阳得意地飞起了眉毛,她学着土拨鼠吱吱叫着:“它说:你呀!小姑娘——要小心哦,总是这么冒冒失失,刚才如果不是这位大哥哥救了我一命,我就被你一脚踩扁,成了肉酱,再也见不到我妈妈了。吱吱——我可喜欢大哥哥了——大哥哥看起来冷冷的,酷酷的,其实心可好可软啦——”
“那你还不快谢谢大哥哥?!”菲阳转向土拨鼠,南音目光跟随,她煞有介事地教育道。
“谢谢啦,谢谢啦!”她捧着土拨鼠,扬起的瓷娃娃脸,在迷雾中如含苞待放的白色花蕾。“谢谢大哥哥的救命之恩!”她弯着半月形的嘴角,扑闪着眼睛郑重地看着南音。
高僧垂眼瞧着她,躲藏在睫毛下的眼眸里似有亮光在跳动,他勉强地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
“哇!”菲阳痴迷地看着这难得的温柔,南熠微微侧身逃避她的目光,菲阳调皮地将小小土拨鼠举到他的脸边。
突然,稳如泰山的南熠,猛地,连连后退了两步。
菲阳愕然地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土拨鼠,好像发现天大的秘密,她跳了起来:“你怕它?威严的南校长竟然怕一只小小土拨鼠?”她大笑起来。
好像打牌偷鸡被发现,南熠急步向前,避闪着菲阳探究的目光。
好不容易,发现了大校长的底牌,菲阳怎肯轻易放过,她举着土拨鼠追击。“你别走呀,我不笑了——”她喳喳叫着。
但是,浓雾依旧,石板小径里鸟鸣依旧,菲阳的笑声也依旧。
南熠像个斗败的丧气公鸡,一路垂头向前。
菲阳蹦跳地追着,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南熠反身敏捷地挽住了她和土拨鼠。
他俩离得那样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可南熠却不能推开她。
菲阳踩松了石块,引发了一阵小小泥石流,他们处于石流中的一个小岛上,紧靠在陡峭的石壁边,等待泥石流过去。
石块、砂粒、粘土扬起滚滚灰尘,南熠嫌弃地皱着眉,身体向石壁靠近,菲阳和土拨鼠处于他和石壁之间。他假意掩着鼻子,身体和环过来的手臂在灰尘和石壁间形成了一个港湾。外面迷雾茫茫、飞沙走石,可这个港湾温暖、安全又清香。
菲阳处于这个港湾里,她抬头痴痴地、久久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完美脸盘。得道高僧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诱惑高僧的女妖歪嘴坏笑,举起了手中的土拨鼠。
“可是你怎么会怕一只土拨鼠呢?多可爱的小东西呀!”她挑战着高僧。
南熠没有理她,她继续进攻:“你摸一下,就摸一下,它又不伤人,很可爱的。”
南熠环着她,却眉头紧蹙,一副壁垒森严的样子。
可这点森严在二货眼里,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她自顾自,不依不饶地继续撒着娇:“嗯——来嘛!就一下。”还死皮赖脸地伸长了脖子,嘴唇几乎贴到那微青的腮帮上。
身后依旧尘土飞扬,南熠退无可退,他抬起睫毛,眼神闪烁,接触到怀里那扑闪着的、小猫般哀求的眼神时,经不起小草的死缠烂打,他投降了。
“好了,好了,就一下。”他推着赖在他胸口的菲阳,极不情愿地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尖刚一碰到土拨鼠,这只乖巧的小家伙就软塌塌地赖了上去,南熠皱着眉,却没有撤回手指。土拨鼠探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其它手指上磨蹭着,手指不堪骚扰,慢慢张开...当整个手掌握住那个小脑袋时,土拨鼠和菲阳一起发出欢快的吱吱声...
在山丘的草丛里,小土拨鼠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两人的掌心,回到了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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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散去,初秋的阿尔卑斯山脉,色彩丰富,层层叠叠的绿浪和花海下,小小如童话的民宅隐约可见。一高一矮,两人并肩而立,身后的一颗枫树,才黄的落叶随风飘扬。
“好美哦!”菲阳抬头,身边的高僧也目光温柔,如同刚才看那只土拨鼠,菲阳痴迷地看着。南音目不斜视,却伸手由上而下将那花痴脑袋转向外面的山坡。
“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