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冲璃影使眼色,她与我对视片刻,随即退了出去。

他将我连拖带拽地弄进内殿,径直扔到卧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我莫名其妙,一个月前是谁跟我商量要将我许配给他二弟,今天我不过是稍微示了下好,就一副喊打喊杀的表情,好像要将谁生吞活剥了似得。难道是因为沈丹青?我握住酸痛的手腕委屈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东宫妃嫔交往,那个沈良娣不是我让她来得,是她……”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说得是世民!”我果然没有误会,“你不是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吗,我听你的话也错了吗?”尊秀面容上寒雾缭绕,吐出几个冰冷的字,“那就再听一次,以后不要再他有任何瓜葛,我再给你物色。”

“李建成!”我忍无可忍,腾地站起来一字一句说:“我不是商品,任你待价而沽,也不是棋子,任人摆弄利用。你可以出尔反尔,但我不会,你听好了,我—嫁—定—李—世—民。”

“哼……”他轻蔑地看着我,语气中夹带不屑:“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把你当成棋子?你倒是一往情深地贴上去,只怕到时候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我猝然惊诧,他怎么会这样说我?这样说自己的弟弟?武德殿里的亲情拳拳近在眼前,送行宴的真情流露历历在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他如此决绝地改变初衷?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是为什么我都不能问。因为能让李建成震怒如斯,一定避不开夺储争嫡,虽然李世民曾说过他无心储位,可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有几个能超然物外。可他们一个远在边疆操劳军务,一个端坐庙堂深陷政务,就算会起冲突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

李建成低头看我,眸中已经恢复平静,只是依旧深沉冰冷。“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下意识地摇头,“我不想知道。”他温文一笑,却看不出丝毫笑意,“你要死要活要嫁的人,难道不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唇角勾起的弧度优雅而残忍,我仿佛嗅到憎恶与报复的快感。

“还记得那天在跑马场你险些葬身于马蹄下,那个马倌是我安插在世民身边的人。”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却见他讽刺地说:“别这么看着我,我若是这么傻恐怕早就被世民从太子位上拉下来。我不得不说世民确实棋高一着,自己不必冒任何风险就能调转剑锋刺我一剑。太子气量狭小,不仅在秦王府布置内线还意图加害胞弟,听上去还真是罪无可赦。”

我完全懵了,他说得自己不必冒任何风险是什么意思?他一早就知道马里有玄机,是故意将自己的马让给我已达到嫁祸李建成并置身事外的目的。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太可怕了,一面奋不顾身舍命相救,一面冷血无情痛下杀手。

他真得会这样吗?一个追逐皇位的皇子为了目的有什么做不出来,我突然变得异常冷静理智,既然这样,李建成的话也不能全信。宫闱争斗虚实夹杂,步步玄机,人心险恶叵测,我又怎么能分辨出这一张张面孔下潜藏着怎样的阴谋心计。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心中生出,像是修罗道场腐烂泥土里生出的恶魔,在我耳边叫嚣着毁灭。连什钵苾都没有察觉的玄机,如果加以利用……


状态提示: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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