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震惊她借到了钱,也不是惊讶孟晴偏偏在这个骨节眼远走高飞,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明天到来的fēng_liú老丈人、泼辣丈母娘、磨人小姨子和坑人小舅子。
他在联想盖茨小姐为什么要到广中市坐专机的事上,忽然又想起清洁员在盖茨小姐床底下找到的那支钢针。
正确地说,是带血的钢针。
她是间谍,带支钢针做什么?
真以为是补衣服呀?
杀人!
这个理由一旦在王信脑海冒出来,王信的汗毛立马全竖起来,酷热的房间瞬间变成冰窖,把他全身僵住好一会儿。
没错,就是杀人用的,不然还等着用它挟菜吗?
可是,千里迢迢赶来,光有针也没用。
还得有个目标。
一个被杀的目标。
那么,她要杀谁?
这个问题冒出来,又让王信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出来。
嘛呀,不可能是清洁员,不可能是大堂女经理,那么是谁?
是郑英还是贺杰?都不是,他们之前跟她可是素不可识,毫无交集。
虽然间谍可以肆无忌惮杀人,但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毕竟真杀了人,一旦败露的影响可谓极大。
想到这里,盖茨小姐转到广中市坐专机,似乎又多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那就是杀人后潜逃的路线。
不过,在没有取得实证前,这一切还是一个猜测。
剩下的人,谁最值得她冒这个险?
他?
想到这点,他顿时觉得四周刮起一阵追魂索命的阴风。
孟志?孟晴?
这两人不太可能吧。
虽然两人都是她的合作伙伴,但孟志已经日暮途穷,又是一个老人,干掉他只会便宜了他。
孟晴正跟她合作得刚好,干掉她对盖茨小姐有什么好处?
有,让他丧偶,让他死心,然后弃暗投明,改向她投怀送抱。
为情?
间谍为情杀人?
“这不是笑话?”
如果不是情杀,目标不是孟晴,那剩下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
她前面不是很看重他,要他上任亚洲区域总裁吗?怎么这边又想要对他下毒手?
是得不到就毁了它的信条吗?
还是又是情杀?
想到这里,王信的里衫已经汗湿了大半。
这个,才是他惊呆的理由。
他这是刚从鬼门关前死里逃生吗?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要不是之前郑英弄出来的搜房,这颗脑袋还在吗?
又摸摸心脏,恐怕那支钢针可能已经扎进去了吧。
“咔嚓…”
突然门锁一声微响,瞬间把王信的瞳孔吓得扩大一倍。
来,来了?
“老板,怎么不开灯?”
林带玉走进来,在阳台透进来的霓虹光中发现沙发上王信发白的脸,也吓了她一跳。
她摁下了灯掣,昏黄的灯光在这间房子微微散开,才有了一点点生气。
“你回来得好,做饭吧。”王信一歪脑袋人倒在沙发上,现在他连坐着的动力也没有了,“还有,你不能再出去了,马上关门。”
“我,”林带玉心里有点恼火,老板你咋不看看她,今天在外面沾了一身的泥水浆,刚想要回来洗个澡,却又让她忙开了,“好吧。”
但是,她再看看侧倒在沙发上的王信,好像很可怜的样子,心马上软了。
毕竟他是老板,他有他忙,还要发工资给你,现在叫你做顿饭怎么了,再说这个
恩情,她报一辈子也报不完。
“我这还有热乎的蛋挞,要不你先填个肚子,我稍后就能做好。”孟晴今晚不在家,她也刚好趁机会在献殷勤,把自己想独吃的蛋挞分老板一半。
然后,她就进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可等她把热腾腾的饭菜都端出来时,发现王信竟然在沙发上侧躺着,嘴里还含着半片蛋挞,睡着了!
辛苦过的林带玉知道,一个人得有多累,才能在这种姿势下睡着。
不由赶紧进房里给王信拿条被子盖上,从他嘴里抠出那半片蛋挞,坐在旁边望着他心疼地细语:
“你有多辛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很多人要照顾,挺可怜的,睡吧,能睡多久就多久,晚饭可以晚点吃。”
说完,她顺势把那半片蛋挞塞进自己的嘴里,塞到一半才蓦然醒悟,这蛋挞王信吃过的。
再吃他的,那岂不是等于跟他间接接吻?
想到这里,本来应该嫌脏拿出来的她反而加把劲往嘴里塞,用力地咀嚼起来,迅
速地咽下去,像个小偷似的,害怕王信醒过来也把它抠出来。
幸好,王信没有她担心的那样突然醒过来抢回去。
咽到肚子里,她才有种偷吻意中人的幸福感。
也许只有这样偷偷地,才能够负距离接触到老板的一切吧。
看看外面宁静的夜晚桌上安静的饭菜,只要王信不动,一切都不能动,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可以先去洗澡。
今天应该是她最累也是最脏的一天。
不仅要帮段曼结账,还要帮她点货、搬货,出了一身臭汗和溅了一身泥巴,希望明天不要她去了。
虽然她这个电话秘书最近有点闲,好不容易得到王信的派遣,过了一个充实又不内疚的一天。
这么想着,她已经到房间拿了自己从金安那里取回来的衣服行李,径自走进公卫里去挂好。
想起金安,又想到王信,要不是王信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