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止疼药还是疼,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疼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躺在床上感受着伤口传来的一跳一跳的脉动,和心脏的跳动一样,还很有力。如果是抗日战争期间被日本人抓住了严刑拷打应该比这厉害,咬牙挺一挺也能过去,就怕挺不住半道啥都说了。
疼痛是有记忆的,扛住了也麻木了,也就感觉不到怎么疼了。
人能知道疼挺好,证明自己还活着。经历剧烈的身体疼痛挺好,会更好的活着。
解决了吃药的问题,还得解决吃饭问题。
这时候身边有个人多好呀。
林燕不在,什么都得靠自己了。
吃个包子顶顶。人只有在吃饱的时候才有力气干活,对抗疾病也是一样,不吃饱也对抗不了疼痛,同时人体也需要营养补充。
中午两点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张丽打来的。我做手术没和谁说,能知道的也就是霍总和师父。
“听说你今天做手术?”她问。
“听谁说的?”我问。
“你管我听谁说的,做手术这么大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她责怪道。
“也不是啥大手术,就是切个囊肿。”我说。
“现在做完了吗?”她问。
“完事了,在家呢。”
“你媳妇陪你去的?”
“自己去的,没告诉她。”
“做手术怎么不告诉你媳妇?”她问。
“小手术,没折腾她,过两天就好了。”我说。
“你可真行——”她说,然后问我:“现在就你自己在家呢?”
“自己在家呢。”我回道。
“那你吃饭咋整?”她问。
“我买的包子,没事,能照顾自己。”我说。
“没啥事呀,咋说也是动刀了,你可真能整,也不告诉你媳妇,告诉她好有人伺候你呀。”她又加了句:“真是的。”
我笑了,腿上的疼痛传来,有点难受。
“晚上我早回去一会儿看你去。”她说。
“不用,我没啥事,不用看我。”
“啥不用,在家老实的等着我,我八点就能到你家。”
她说完挂了电话。
有个女人关心还是很幸福的。
下午在疼痛中睡着了。
邻居李哥下班了,他先去接了孩子,小乐乐回来之后敲了我家的门,门没锁,小乐乐直接进来,看到我在床上躺着,直接道:“叔叔,你在家呀。”
我说:“叔叔在家。”
“那我阿姨呢?”小家伙问。
“阿姨还没回来呢。”我说。
“噢。”小家伙儿显得很失望,看来我在小家伙心里的位置不高。她看了看屋里,然后说:“我阿姨没回来,我回去了。”
小乐乐走了,不一会儿李哥过来了。
“今天怎么没上班呢?”李哥问。
“腿上长个囊肿,今天切下去了。”我说。
“咋的?做手术了?”李哥问。
“嗯,做了个小手术。”我说。
“囊肿没啥事,离心老远呢。”李哥说:“但长大了也挺烦人,那玩意儿疼,没听你说过呢?”
我说:“一开始没在意,就是有时候觉得疼,也没咋在意,最近这几天疼的厉害,上医院医生说必须得做手术了,今天就切了。”
“林燕没回来呢?你没告诉她?”李哥问。
“嗯,没告诉她,也没啥事,就没告诉她。”我说。
“还没吃饭吧?”李哥问。
“没呢,一会儿有人送饭来。”我说。
“有人呀?一会儿我得到老爷子那去,今天在老爷子那吃,要是没人送饭我先给你整点儿。”李哥说。
“不用,有人送饭,你该去老爷子那去老爷子那,不用管我,有人管我。”我说。
又和李哥唠了一会儿,李哥家嫂子回来后一家三口去老爷子家了。
看李哥一家三口去了李哥父母那,心想自己啥时候能把母亲接到省城来呢?那样每天回来就能看到母亲了,省的天天掂心。
三十岁的人了,不能啥也不想,虽然母亲不想上省城来,但是做儿子的不能不想。让母亲去五姐家心里总觉得不是那回事,过不去心里的那个疙瘩。
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家干啥呢?
吃饭没?屋子暖和不?没感冒吧?
人在病的时候啥事都想起来了,想的还都不是好事。
在外打工的人不易,在家的老爸老妈也不易。
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