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王武德圆睁着两只牛眼,十分惊恐。
“秦凡!你他妈少放狗屁,我哥怎么会请你去他家吃饭?!”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你哥好了。”
秦凡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姚家里而去。
落在后方的王武德想冲上前来给他一个好看,但瞧着秦凡身后别着的那把砍刀,瞬间吓破了胆。
他接连好几次在秦凡手中吃了亏,现在已经不敢同人当面起争执。
上次在院子里被打之后,他回去卧床躺了好几天,止痛药都吃过好几粒。
要是再被秦凡打一顿,落的个缺胳膊断腿儿的下场,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横着走?
想着,王武德立刻转身,往王建发家里跑去。
而这头,秦凡已经大步迈到了姚家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阳光洒在门槛儿上,姚芯一人满面忧愁坐在旁边儿。
见着他一回来,人立刻起身。
“秦凡,我妈那个人就是嘴头上爱逞能,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刚刚吃那么些饭,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姚芯一心担忧着他的安危,生怕秦凡被金菊的话给刺激到了。
“没事,婶子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不是我们家姚庆叔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放心吧,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里的。”
秦凡摇头,一个劲儿地让姚芯回房里休息,他自己根本就不饿。
“那……那你也去睡会儿吧,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坐到堂屋里,姚芯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转身又回了自己的房中。
等人走了之后,秦凡才一屁股坐在了堂屋的凉椅上。
高堂上挂着的关公神像,一直朝他这方望来,就算是家里穷困潦倒到了这个地步,堂上的香烛也没有断过。
秦凡看了两眼,冰冷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向来不信什么佛,心中的信念从来就只有自己。
昨日在地头里吐的那口黑血让他浑轻盈,此时走起路来更是脚下生风一般。
现在给王五德的欠款已经筹够了十万,虽然也不怎么算是他自己凭本事挣来的,但是多多少少是够的。
一直在房里打坐到四点钟,听见楼上有人下来时,秦凡才到了堂屋里。
金菊刚从楼上下来,头发蓬松散乱,人看上去没什么气色。
她明眼瞧见了秦凡,但还是装作没看见一样,绕过人就想去厨房。
“婶子,这是剩下的五万块钱,你拿去收好,等明天王武德上门把东西给他。”
整个姚家里当家作主的人虽然还是姚庆,但洗洗刷刷什么的全是归在了金菊上,就连日常买药都是她亲自去的。
这么多年来她也没少吃苦,要不然怎么只会从风韵犹存的丰盈妇人,变成现在这个形销骨立的瘦弱模样。
“这里这个小兔崽子还有良心,比你那死鬼老爹好多了!”
看在钱的面子上,金菊没怎么为难秦凡,一把抢过纸包揣着又上楼去了。
她甚至连问都懒得问,这钱究竟是怎么来的,毕竟只要有钱,谁管出处?
再者说了,这钱是秦凡给的,就算出什么事儿,也得他这个兔崽子兜着。
当日下午,秦凡见着日头好,把姚庆抬到了大簸箕上。
一面替他疏动身体各处关节,一面给他施过针灸。
“叔,你在屋里躺了这么多年,骨质疏松,没事就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
他现在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经过这一天的调理,已经到了整只手掌的能动的地步。
“小凡说的对,这孩子现在有出息了,在外面没少学真本事!”
姚庆通红着一张脸,躺在簸箕上微眯双眼。
他的皮肤看上去油光瓦亮,这几日家里开了荤,秦凡时不时的就去抓些野兔子回来给他补身子。
肚子里有过油水之后,人的心情都好上了许多。
此时的姚家一派风平浪静,就连向来嘴碎的金菊也坐在堂屋廊檐下,用手编着细柳条。
看着他们几人和和睦睦的,姚芯心里也开心。
就在此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
“叔,婶子,你们在家吗?”
姚玲玲用手挡着太阳到了姚家门外,从村头走过来,这一路的太阳把她晒得面色绯红,鼻头都出了油。
“我就说今天早上起来怎么还听见喜鹊在叫,原来是我这大侄女要过来串门呀,赶紧进来坐,婶子这就去给你倒碗水来!”
见着姚玲玲这个金凤凰,金菊瞬时间从椅子上坐起来,拉着人亲热地要到堂屋里去乘凉。
因着在田坎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秦凡和姚芯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人家是飞出山沟沟里的金凤凰,到城里当人上人去了。
他们这些人若心中没数,还同人走的那样近,还不知道会被想成什么样。
“婶子,不用,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要找秦凡的,你不用倒水,我说了之后马上就走。”
姚玲玲一个劲儿的挥手,面上出现了几丝不自在的神情。
她站在堂屋廊檐下,连椅子都没坐,直接转头对秦凡说道:“我那个同学冯冲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了,你能不能今下午抽空,去把他身上的线给拆了?”
若是没人提起这桩子事情,秦凡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天和城里学生一起去云雾山里的事情,也像梦一样,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你哪个同学?”秦凡不解问着。
“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