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株乌风草来之不易,偏偏放在地里头种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巧姚家后山开辟出了一块空地,秦凡此刻打算把盘里剩下的几株乌风草嫩苗,全都移栽过去。
“婶子,我想占用一小块地,种我之前买的药草。”
他倒要看一看,究竟是自己没有栽种好,还是真的风水不行。
“不行!”
“那块地我倒腾了这么长时间才有个样子,全都是为了家里吃菜准备的,你要是种草药把这土给惯坏了怎么办?”
金菊立刻反驳,让他绝了这个心思。
在三石村当地,种植草药的土地和平日里种庄稼的不太一样。
草药娇贵的很,除了平日里施些农家肥之外,还要小心除草,若是遇上习性怪的,更要给它根部灌肉汤。
“婶子,我就只借用一小块地,只种两天,看看势头就行。”
秦凡哀求着,他在三石村里,除了这两块新分到的地之外,其余的根本就没有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山头上多的是空点,你要是想要种东西就自己去开辟吧!”
“闭嘴!”
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姚庆,突然在此刻摔了筷子。
他黑着一张脸,瞪金菊,让她赶紧闭嘴。
原本好些的气氛在此刻又消失的荡然无存,秦凡也深知自己有些多嘴,勾起了姚庆的伤心事。
附近的地全都被分出去了,唯一空着的只有云雾山。
那地方到处都是野兽,根本就没有人有胆子去开垦土地,更别提在上边种什么庄稼了。
金菊脸色阴沉下来,一个字没说,只埋头大口刨饭。
关于种植草药的事情,最后就变成了这样不了了之。
看着盆里旺盛生长着几株乌风草,秦凡不觉得是因为土壤的缘故。
他之前有仔细研究过,三石村的地多是红土,土壤本身就肥沃,根本不存在缺失营养。
难不成田间那疯子说的话还是真的?
他看上的那两块地风水不好,种什么都得亏本。
姚芯蹲在院子里洗洗刷刷,下午开垦地时她也去了。
半旧的胶鞋上沾满了泥土污迹,她一面卖力的洗刷,一面嘴里哼着小调。
“我妈那个人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她前几天为了开垦地,手上打了好几个水泡。”
见秦凡坐在院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姚芯开口宽慰他。
“你知道村里有个人叫石耳吗?”秦凡问到她,又伸手比着那人大致的身量和样貌。
“是不是个子不太高,看上去猴精猴精的?”姚芯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对!”
“好多年都没有人叫过他大名了,我们都叫他小耳朵。”
这个小耳朵是三石村里的土著村民,不知道在此处究竟住了多少年。
但对于这个人,秦凡却是一丁点的印象都生不出来,只是觉得看着他有些面善,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从姚芯的口中他得知小耳朵比自己小两岁,在村里属于吃百家饭长大的。
很早之前就因为没钱念书,辍学在村里种地,一个人住在山凹里,也没人去关心过。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说起来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不知道这小子究竟干什么去了。”
混合着泥土的水,顺着流到院子外,一下子就把杀鸡血给盖住了,血的颜色看上去更加深重。
“我今天在地头碰见他,他和我说了一回话。”
秦凡解释,绞尽脑汁想要挖掘出关于小耳朵更多的记忆。
“说真的,你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少同他来往,他这个人精神不太对。”
姚芯叹气,说小耳朵那个人阴沉沉的,不怎么和村里人来往。
有时候遇上天气怪时,更像发疯一样冲到村里地头,简直就是一个十成的疯子。
再加之他无父无母,落在三石村里成了让人有些避讳的存在。
秦凡点头,面上没有反驳什么,心里却觉得这个人来的大有乾坤。
最起码的来说,比起三石村里,大部分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从土里刨食的村民来说有思想的多。
放在盆里的几株乌风草,如同先前一样长得水嫩嫩的,但是生长速度极其慢。
拿回来这么几天也不见着发芽,往上冒尖儿的迹象。
秦凡还指望着靠着这些草药发家致富,此刻见着如此之慢,心里急不可耐。
当下他就打定主意,自己还得去一趟云雾山。
乌风草这样的作物到底是应该生长在十万群山当中的,说不定是人家来了这处之后,水土不服,所以就长不好。
早上天刚蒙蒙亮时,秦凡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秋收过后,三石村里的雾气越来越重了,到处都像是凝结了霜一般。
一眼望过去,白茫茫的,四处都不见着有人。
他这趟回来,完全没带什么多余的衣裳,此时只能穿了姚庆的旧衣裳,顺便在外边裹了一层塑料布,防止水汽。
四五点钟的姚家,众人都还在睡梦之中。
秦凡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中,从土灶里挖出两个昨夜里烤好的红薯,揣在兜中。
又是从角落里拿着砍刀,背篓之后才踏出了家门。
距离上次来云雾山,已经过去快一周的时间了。
秦凡不知道后来那群城里学生有没有去山上采风,但凭着他们几个人的手脚,没有任何不幸消息传来,那应该就是没去过的。
地上湿滑,秦凡用镰刀勾着旁边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