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接着说,“妈!这是好事啊,这都多少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爸的战友到咱这大山里来看他呢。”
王六德说,“是啊,人家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你们姐俩可要有心理准备啊,别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爸,我猜一定是个好消息!不然你不会这么高兴,你快说呀。”翠香说到。
王六德老伴说,“是好消息!你爸要回京城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简直太突然了,姐俩还真没有心理准备,两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都呆住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一边的柳五和姐夫也感到很惊讶。
“真的?这么说,爸爸能见到弟弟了!”翠香虽然很吃惊,可是她第一件事想到的却是三弟。
“是能见到你弟弟了,可是又见不到你们两个了,咱们家什么时候能真正在一起啊!”王六德的老伴又伤感起来,不禁抹了抹眼里掉下来的泪水。
“妈你别哭了,我们想你们的时候就到京城去看你们。”翠香说。
“你说的可够轻巧,好几千里地呢,说去就能去?你还去看我们,住在这儿下个山都费劲!”王六德老伴说。
“看你说的,从前咱们出门是费劲,可是自从老五有了车,还不是说下山就下山,你说是不是啊,老五。”翠香问到。
柳五说,“是!妈,现在咱们出门是比以前方便多了。”
王六德老伴说,“是什么是啊!你们开车来回不加油啊,那车喝西北风也能跑?”
春杏在一边说,“妈,你看你,说话就像抬杠似的,这不是说我爸的事儿呢,怎么又扯到加油上去了。”
王六德老伴说,“你们几个能不能长点心啊,你们想一想,咱们横岭庄今年已经开始退耕还林,三年以后土地全部都栽上了树,你们还能继续在这儿种地吗?我和你爸都走了,能不惦记你们吗?”
翠香说,“妈,那你和我爸把我们都带走吧!”
翠香的这句话直接触到了母亲的痛处。是啊,老人是多么希望把他们都能带走,可是这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听到翠香这么说,王六德的老伴又开始抹眼泪。
“你爸哪有那本事!老了老了,自己能回京城就不错了。哪还有能力把你们都带回去。”
翠香说,“就是嘛,所以我们把这事儿也都已经想好了,真到了那时候我们就下山,到别的分场包地去,一样生活。你说是不是,老五?”
一边的柳五说,“是是!妈你放心,我不会让翠香和孩子受苦的。”
春杏也说,“翠香说得对,妈你不用为我们担心,你和爸回到京城后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有叔叔、弟弟还有那么多亲戚,有什么事儿就找他们帮忙。我们也就不惦记你们了。”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春杏还是陪着妈妈掉下了眼泪。
春杏的丈夫在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声也不吱,春杏对他说到,“我说周思聪,咱爸妈都要走了,你怎么连句话都没有呢?”
听到春杏不满意的话语,一家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大姐夫周思聪身上。柳五说道,“姐夫,姐姐说得对,你倒是也说句话啊!”
周思聪一下子掐灭了手里的烟,抬起头说,“爸妈,您二老回京城后多保重身体,有空经常给我们写写信!”
王六德的老伴听到大姑爷这么说,唉声叹气的说道,“思聪说得对,也只能这样了!”
一家人说不出是幸福还是悲伤,种种复杂的感情纠结在一起,每个人心里都是说不清也理不明。
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偶尔有几片乌云慢悠悠地从东山后面肆意地飘飞过来,不经意间洒下几滴稀疏的雨点,然后又跟随着一阵阵胡乱刮过的山风飘远了。
横岭庄南山雾气蒙蒙,整个山尖都被大雾笼罩着,忽明忽暗、忽隐忽现。西山则完全被大雾笼罩,已经看不到了,大概是有神仙在那里聚会吧,仙境如烟,给人们带来无尽的遐思和幻想。
池塘边的大道上,伴着薄薄的水气缓缓地开过来两辆吉普车。
吉普车碾过石桥,路过学校,顺着笔直的大道径直开到大队部的门口,车上下来的人都很陌生。
…………
傅属记早晨刚刚来到大队部,会议室里就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傅属记很纳闷,“这么早,谁来电话呢?”
他拿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横岭庄大队部。”
电话那头传来江副厂长的声音,“傅文耀啊,通知你一件事,你们横岭庄的王六德今天要调回京城,一会儿中央负责接他的同志就到你们那里了,我是让咱们总场政治处的郎副主任陪着去的,你认识他,就做好准备迎接吧。”
傅属记说,“好!可是江副厂长,之前我们也没接到通知说王六德要调走啊!”
江副厂长说,“这不是中央决定的事吗,人家保密工作做得好,啥事还都能让你知道。别问那么多了,你快准备迎接吧,我挂了啊!”
傅属记这边刚刚撂下电话,那边来接王六德的吉普车就开到了大队部门口。
傅属记急忙迎出去,郎副主任把中央的同志介绍给他,然后又指着一位后边的老人介绍说,“傅属记,这位是咱们鹤翔市军区的正未何倚天同志!是王六德从前的战友。”
傅属记一听原来是老李的战友,敬佩感油然而生,急忙上前双手握着何倚天的手说,“是吗,首长好!首长能来我们横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