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去以后，我们五家务必派出精锐力量，在各处安插眼线暗探，对冥府中所有家族势力加强防范，确保册封大典当天的行动万无一失。”
稽康很自觉地扬起了主帅的旗子。
其他四位鬼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担心黑白魂使，谁去盯他们两个？”
杜子仁这随口一问，令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白幽雪和黑墨风虽然封衔比诸位大帝君王低一级，但毕竟是魂道扛把子，实力不容小觑。
更何况两人的可怕之处在于联手，放眼整个冥界，除却已经封王称帝的强者，几乎无人是他们的对手。
五方鬼帝麾下能与魂使抗衡的高手，掰掰指头就能数得过来，若同时面对两个，基本没有胜算。
何人敢去盯黑白魂使的梢？
五个老家伙都很精明，谁也不想让自己的门生去触这个霉头。
“你家孝昌孝平可否一试？”赵文和问道。
稽康面色阴沉，冷声反问：“怎么不叫你赵家的子嗣去试一试？”
“哈哈哈……别当真，我闺女的程度还不及你那两个儿子呢。”赵文和尴尬一笑，“这事儿先搁一边儿，完了再商量。”
“我愿一试！”
“谁？！”稽康顿时警觉起来。
“吱呀”一声，酒馆侧边小门被人推开。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杨琨。
“放肆！你一直躲在外面偷听？”杨云拍桌起身，大怒不已。
杨琨没有退却，抱拳拱手，微微欠身：“父亲，四位叔伯，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就算非常了解儿子的放浪脾性，杨云此时依然被气得浑身发抖。
别家避之不及的事情，这小子竟然主动请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稽康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心平气和地问道：“小侄如今衔至几阶？”
“鬼督。”杨琨回答，“但在本届册封大典上，我有把握晋升到鬼爵。”
“跟我家云姬一个水平，你胆子真是够大的。”赵文和笑道。
“叔伯莫笑，那天在钟馗帝君府上，我已见过黑白魂使，对二人的个性基本了解，何况我与钟灵妹妹尚有一门未成的亲事，这更加有助于我接近他们。”
“言之有理……”杜子仁收起讥讽的笑意，频频点头，“如此看来，杨琨小侄确实是不二人选。”
“有理个屁！”杨云驳斥道，“你们就是看出殡的不嫌殡大，我反正坚决不会同意！”
“就让我前去一试吧！”杨琨全然不顾父亲的反对，“如果……”
“没有如果！你给我滚！”杨云勃然大怒，欲对不懂事的儿子施法，将他赶出门去。
“欸”稽康抬手制止，“让小侄把话说完。”
杨琨本已吓得连连后退，但看到有人替自己撑腰，又来劲了：“请几位叔伯三思，真的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杨琨小侄胆识过人，分析得确有几分道理，如今我们各家已经腾不出人手去应对其他潜在的麻烦，倒不如让他一试。”赵文和说道。
“同意！”杜子仁附和。
“那就这样吧。”稽康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杨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你不具备同黑白魂使交手的实力，但盯梢本就不该起冲突，所以与他们保持好距离，休要莽撞，遇到危险逃开便是。”
稽康早就看透了杨琨的性子，所以这几句听起来像关怀备至的叮嘱，其实是最有效的激将法。
杨云拗不过儿子跟几个老家伙，气得扭过身去，不想多言。
哄走了杨琨，五人重新坐定。
“偷听一事不再追究，但绝不容许第二次发生。”稽康用指节轻轻叩响桌面，“大家都管好自己的人，泄密会带来何种后果，你们比我更清楚。”
这些话明显是说给杨云听的。
“放心吧，那小子只是一时兴起，别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那就好。”稽康端起酒盅，“十二日后，我们卦场再见。”
五方鬼帝最后对饮一杯，密会解散。
杨云和蔡郁垒先后率部众离去。
稽康仍稳坐桌前，继续自斟自酌。
“老稽，还不走？”
“虽不是什么好酒，但也不能浪费。”
“行吧，你慢慢喝，好不容易来一趟冥府，我和老杜要去‘烟花柳巷’参观参观。”
“一大把年纪了，小心破功。”
“哈哈哈……”
杜子仁与赵文和勾肩搭背步出酒楼。
行至癸字长街，支开随从护卫，两个老头歪七八斜的样子，还真让人猜不出他们的身份。
“老杜，跟那三个老伙计比起来，还是咱哥俩交情最好。”赵文和凑到杜子仁耳朵边轻声说道。
杜子仁抵着赵文和摇摇欲坠的身子，生怕他一个趔趄亲到自己脸上：“等你酒醒了，咱们去驱魔真君府上拜会一下吧，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尽到。”
“用不着！”赵文和大手一挥嚷道，“又不是咱两家嫁儿子娶闺女，没必要去巴结钟馗老儿！”
“你是真的醉了！”杜子仁一脸无奈，“你说……罗酆山杨家到底靠不靠谱？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冥府中人搞联姻，就不怕误了大事？”
赵文和眯缝着眼睛，腹黑一笑：“老杜啊，什么叫大事？谁的大事？从始至终都是老稽一厢情愿地笼络大伙，咱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凭什么跟着他押注？”
“但纵览全局，现在的确是冥府最空虚的时候，倘若不把握住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