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的司农仓,早在唆都南征前就将粮食转移了。如今司农仓中并没有粮食。
可越中的长安仓,却还有两百万石存粮!
崔秀宁派陆晟来,就是为了将长安仓的粮食搞到手。
安南一年三熟,原是产粮重地,很少缺粮。可因为唆都和李洛先后征越,安南的粮食生产受到极大破坏。除了长安仓中的两百万石粮食,以及还没有成熟收割的庄稼之外,安南已经没有什么粮食储备了。
要是失去长安仓,如此青黄不接之时,安南连军粮都难以供应,必定军心大乱。
南下返回横山关的马车内,陆晟正和另一个名叫常明的特务密谈。
“长安仓离黄江只有十八里,牛车一个时辰可运一个来回。长安仓配有牛车五千辆,民夫五千人。”陆晟皱眉说道,“这就是最麻烦的,运力太紧张。那可是两百万石粮食!”
安南为了便于调集粮食,将长安仓设在黄江附近。而黄江直通大安海口,非常利于唐军将粮食用船运走。
根据特察局的策划,先将粮食运到江边码头,再动用平底运输船运走。但问题是,如何将两百万石粮食从长安仓运到黄江码头。
常明道:“牛车能拉十石。五千辆牛车,一次能拉五万石。一个时辰一趟,哪怕牛不休息,也需要四天,的确来不及。”
四天,古礼城的安南君臣,无论如何都知道了。要知道,长安仓离古礼城不过百余里,不要四天,两天就会有越军来讨伐。
陆晟道:“一天半,必须一天半之内搬空长安仓。牛车不够,就到占婆国内搜括一番,起码要再搞七八千辆,手推车也要,牛要拉车,人也要推车。”
常明点头:“师兄放心,牛车的事我负责去办。十天…七天吧,七天之内,牛车一定和船一起到黄江码头。”他是崔秀宁第三批学生,毕业不到两年,所以叫陆晟师兄。
陆晟拍拍他的肩膀,“好,那就分头行动。咱们要赶在一个最好的时机。把兄弟们都散出去打探消息,尤其是君上那边的进展。老师说过,任何行动都要有两套以上方案,来,咱们再想一个预案。”
安南君臣万万想不到,所谓的大宋援军,竟然是来偷粮食的贼人。
两人商量了半天,常明就下了马车,骑着一匹快马先行赶往占婆。而陆晟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
正在特务们行动的时刻,快州城正进行着惨烈的攻城战。
李洛仅仅修整了一天,就对快州城北门发起了猛攻。
“咚咚咚咚……”元越双方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声动大地。
元军数计百计的回回炮车和床弩,排列在快州城下,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中,每一次齐射,就抛出黑压压的石块和弩枪,压制城头守军。
如此密集的远程攻击,顿时让整个城头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元军高达两丈的箭车也拼装起来,三千擅长三石强弓的神射手,站在箭车上,躲在箭车的防护后面,对着城头射箭。
这就是蒙古军队的厉害之处了。能挽三石强弓的神射手,比例高达一成。这三千强弓手,其中就有两千人是蒙古大兵,其余一千,是从契丹、女真、吐蕃等军队中搜集的。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双臂粗长。
他们站在箭车上射出的破甲重箭,能达到惊人的三百步开外,比一般的制式步弓远了百步。而且又狠又准,压制的越军难以冒头。
三千人对着城头遥遥射击,每人射了十多箭,就能在三百步外杀伤一个越军。等到他们射了十几箭累了,竟然造成了三四千越军伤亡。
陈蔚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片冰冷。元寇的弓箭手真是太可怕了,有他们在,这城哪里能守十天?
幸亏元军强弓手射了十几箭就要歇息半天,不然光是三千强弓手,就能让数万越军无计可施。
陈蔚神色凝重无比,心中满是忧虑。
越军昨晚被蒙古骑兵绕城骑射,伤亡四五千,今天大半天守城战,又伤亡近万。两天不到,竟然就这么折损近三成的兵马啊。
不过,作为攻城方,元军的伤亡当然更大。
越军毕竟占了城池之利,讲武堂的军官生们,怒吼着督促被元军弓箭石炮压得不敢冒头的越军士兵守城。
越军发射的石炮,床弩,弓箭,同样如雨般倾泻而下,让攻城的元军步军伤亡惨重。三里宽的城下,伏尸累累。
短短大半天,元军就伤亡过万,不过,大半都是打头阵的越奸军。
数万越奸军被逼着在前,一万汉军在后压阵,整整五万攻坚步兵,抬着云梯和撞木,不要命的往城墙靠近,却难以接近。越军在这面城墙布置了大量兵力,每时每刻都倾泻出大量的羽箭,檑木石块,甚至炸罐,神火飞鸦,火铳,火炮!
没错,就是火器。
历史上,安南是第二个拥有大量火器的国家。
早在南宋时期,安南李朝就仿制了大量的火器。
当然,和元军一样,安南的火药配方并不完美,也不是颗粒火药,纯度又有问题,所以威力并不大。他们的火器,当然也是初代火器。比如火炮是花瓶炮和喇叭盏口炮。
可即便如此,近距离的攻击敌军,杀伤力也非常可观了。
“砰砰砰!”
“轰轰轰!”
“啾—啪!”
“啾啾啾!”
硝烟弥漫之中,越军的各色火器,不要钱的向攻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