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伊宁市的敞篷卡车上,孔佳跟做梦一般,恍如隔世,第一次来遥远艰苦的坡马哨所慰问演出,来之前还是孤身一人,怎么待在这里不到半天的功夫,自己就盖上了“荣昌爱人”的印戳呢?!
自己究竟是否爱上了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男子呢?霸道而又不讲理,她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知道自己见到他第一眼就心如擂鼓砰砰直跳,他亲吻她时,一点不反感,反而还想要地更多。
回到军区文工团的孔佳一如既往地练功,劈叉、跳跃、旋转……
每逢到了节假日时,文工团经常下到边防哨所慰问演出,他们还来到塔城、木扎尔特、霍尔果斯、阿拉山口等哨所进行慰问演出。
时间过的真快,马上就到元旦了,为了欢庆新年的到来,文工团要在军区礼堂为各族官兵表演一出节目。
今天的慰问演出,台柱子孔佳是压轴舞蹈“军民一家亲”的主角,身穿哈萨克女孩服饰与身穿军装或老百姓服饰的同事们跳《黑走马》。
在激昂欢快的冬不拉弹奏下,站在舞台中心的孔佳听着熟悉的乐曲,扭动着妖娆柔软的身体学着骏马奔驰的动作。
全身心投注在表演中的孔佳,感觉今天的冬不拉弹奏似乎有些不太协调。
弹奏冬不拉的三位表演者中,其中一个弹奏的指法有些生疏,明显在滥竽充数。
在舞蹈结束时,孔佳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台下观众谢幕,在低头瞬间偷偷朝“滥竽充数”的弹奏者望去。
心想,这么严肃庄重的场面,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种场合滥竽充数。
这一瞄不要紧,孔佳差点摔倒在舞台上,只见近小半年不见的荣昌,拿着一个瓢型的冬不拉站在舞蹈演员的后排,装模装样的谢幕呢。
他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鞠躬谢幕时,脸部正扭向孔佳这里瞅着,见孔佳回头望他,四目相对时,他对着孔佳眉飞色舞地挤眉弄眼呢。
谢幕后,孔佳跟随舞蹈演员排成长队朝幕后走去,走在最后面的她身影刚消失在幕布后,就被藏在幕布后面的荣昌一把拽进幕布里。
荣昌把孔佳搂进怀里朝幕布里一钻,用绛紫色的天鹅绒幕布将他俩裹进里面,没头没脑亲吻起孔佳来,急切而鲁莽。
直到孔佳气喘吁吁地喘不过气来,荣昌这才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用坚硬的身体使劲蹭着孔佳柔软的身体。
嘴巴凑在她耳畔叮咛道:“佳佳,我提拔成营长了,调到乌孙山下琼波拉边防站守卫边防,你等我,耐心等我,春节我要去你家提亲。”
荣昌撂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去,站在幕布中的孔佳摸着滚烫的脸,望着黑乎乎的幕布,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大厅下的各级官兵们正排着队伍整齐有序地朝外走去,孔佳傻乎乎站在幕布里摸着有些红肿的嘴唇,想着这个风一样来又风一样去的男子,是不是刚才在这里拥吻过她。
舞台的后面传来文工团的小周呼唤着她的名字。
孔佳赶紧整理下凌乱的衣服,急冲冲地走出去,脆声答应道:“我在这呢。”
四处张望的小周见孔佳从幕布钻了出来,纳闷道:“孔佳,一眨眼功夫,你咋钻进幕布里了?团里让咱们集合,跟着司令下乡慰问演出呢。”
跟同事们挤坐在四处漏风的吉普车上,朝昭苏县部队赶去,身穿黄军大衣的孔佳用大衣紧紧裹着自己冰凉的身体,心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心里怨怼道,这个臭荣昌,这小半年没来一封信,突然冒了出来,把她压在舞台幕布里乱亲一番,又消失了。
不过,意乱情迷的她好像听他说,春节去她家提亲。
孔佳的心里甜蜜蜜的,期待着自己的情郎上家里提亲。
可惜,自从元旦那天荣昌出现后,一直到了元宵节也没见他来家里提亲,仿佛在这个世界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望穿秋水的孔佳等候了两个多月,荣昌音信全无,她又羞又气,难道自己被荣昌当猴耍了?!她决定忘记这个不讲信用的臭男人。
此刻的孔佳压根没想到,荣昌被送到军区医院抢救,仍然昏迷不醒,他已被军区医院连夜辗转送往兰州军区医院进行抢救,生命已危在旦夕。
作为伊宁军区最年轻的营长荣昌,元旦前一天接到上级任命通知,要求他从昭苏坡马哨所回伊宁市,接受新的任命,马不停蹄地赶赴琼波拉边防哨所坚守边境。
琼波拉哨所管辖长达200多公里的边防站,与苏联边境线相隔两公里,任务重、官兵少,这个边防站在西北边境线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
元旦那天,荣昌刚接受到新的工作任务,急冲冲赶到礼堂看望心爱的女人---孔佳,因时间短促,为了多看一眼孔佳,他拿着冬不拉走上舞台冒充演员,边弹冬不拉边观看孔佳的表演。
在坡马哨所的几年里,附近都是热情好客的哈萨克族农牧民,多年的军旅生活,让荣昌会弹冬不拉,但比起专业弹奏演员来说,还是逊色许多,这也是孔佳边舞边听乐曲时很快发现有个“滥竽充数”的弹奏者的原因。
来到琼波拉哨所,荣昌就跟着战友骑马冒着寒冷巡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荣昌就熟悉了200多公里边境线的地域位置和地形特点。
在巡逻途中,荣昌也熟悉了牧民散居的情况,哪家牧民在平坦的荒野居住,哪家牧民依山而住,哪家牧民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