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波拉提当然知道好友汪凌用调侃的话,来有意识调节屋内这尴尬的氛围,他哈哈大笑道:“明年我就退休,退休后,跟我老婆子给海米提和咚咚带孩子去。”
田豆见二伯母张花今儿哪是来参加自家的“冬宰”节的,分明就是来砸场子、拆台的,她不悦地用眼睛狠狠剜了下啃牛骨头的田石头。
恰巧,田石头看到田豆投向他的冷刀子眼神,故作无辜的样子问道:“豆豆,我咋得罪你了?你咋用眼睛剜我呢?!”
一向把儿子宠溺的无法无的张花听了儿子的话,撇撇嘴嘟囔道:“哪还用,揭她的短了呗,嫌丢人了。”
田坤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对着二嫂子张花不悦地训斥道:“二嫂,这么多年了,你的老毛病一点没改,反而越来越变本加厉?!今儿你的废话咋还是这么多呢?难道你害怕大家把你当哑巴卖了是吧?!三嫂子家请你吃牛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呀?!”
张花自年轻时嫁到田家起,心里就有点怵这个姑子,被田坤蓉出言刺搭一下,老实了许多。
可是,她跟儿子田石头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话语,让田坤禾和田柳等人犹如吃了苍蝇般,浑身不舒服。
看着田豆忙着给宾客们倒奶茶,田石头又没事找事地问道:“豆豆,上星期在伊宁市红旗大楼,是你陪田穗逛街嘛?”
熟稔田石头秉性的田豆提高了警惕,她知道自己这个从就自私自利堂哥田石头肯定不会好话,不耐烦地挑眉问道:“咋?你啥意思?!”
“没啥,没啥,我那到红旗大楼逛街,看到田穗身旁的女人背影不是弟媳车桂花,我还以为是田穗在外面找了野女人呢。”田石头的眼睛滴溜溜看着叔田坤禾对着田豆。
田豆顿时火冒三丈,“石头哥,你嘴巴别整胡袄啥,我跟我哥逛个街,在你嘴里就成了我哥找野女人了,你今儿啥意思呀?!”
田石头干笑着解释,“别生气,别生气,随口罢了。”
田豆望着朝餐桌上摆牛骨头的嫂子车桂花,刚才嫂子慌乱的动作又恢复了正常。
帮二哥田穗打圆场的田豆心里纳闷道,跟二哥逛街的女人会是谁?二哥不会真的在外面有野女人了吧?!
就在堂屋的氛围显得沉闷而诡异时,放学回家的田杉狗剩子背着走了进来。
田杉见叔的怀里抱着一个白皙可爱的胖娃娃,开心地把朝窗台上一扔,趴到炕上,朝叔伸出双手,道:“叔,叔,这谁家的娃娃呀,长的真好看,我来抱抱。”
看见侄子田杉放学回家,一向把田杉疼在心尖上的田坤禾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将肉乎乎的嘟嘟轻轻放在田杉的手上,心翼翼地叮嘱道:“心,拖着嘟嘟的腰和脖颈,千万别闪了他的腰。”
也许是血缘关系的缘故,嘟嘟见到叔田杉竟然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望着嘴里没牙的嘟嘟,嘴里的牙床上泛着白色的唾沫,田杉心里柔软起来,他如同抱着一个珍奇异宝般轻轻挪动着身体,慢慢下了炕,对着怀中的嘟嘟笑道:“乖,嘟嘟,再给哥哥再笑一个。”
一直闷声不语的吉月娥一听,这咋乱了辈分呢,赶紧出言纠正道:“狗剩子,这是你哥田柳的娃,你是他叔叔,不是嘟嘟的哥。”
听到婶的话语,田杉抬起头,这才看到多年不见的哥哥坐在东北角,正用复杂难明的眼神望着自己。
哥哥田柳的身旁坐着一位外貌漂亮的女人,田杉知道那是嫂子穆浣。
田杉没搭理哥哥田柳,他清澈的眸子看着一脸期待眼神注视自己的嫂子穆浣,点点头打着招呼:“嫂子好,我抱会儿嘟嘟,我会加倍心的。”
穆浣激动得点点头,对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叔子道:“田杉好,嫂子见到你很高兴,你就抱着你侄子吧。”
田杉开心地点点头,抱着嘟嘟坐在炕边,对着怀里的家伙不时做着鬼脸,寂静的堂屋里洋溢着婴儿“咯咯咯”的笑声。
田柳百感交集地望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双眼湿润了,心里想,世人常女大十八变,可男娃也会十八变的。
几年没见到狗剩子了,十四岁的狗剩子跟幼时的长相大相径庭,他的眉眼像极了离世的妈妈,柳叶眉、凤眼,就连话、微笑的神情都犹如活脱脱的妈妈。
倘若用东西遮挡住狗剩子的鼻子和嘴巴,光看他的眉眼,还以为是妈妈赵杏呢。
狗剩子除了个头、鼻梁和唇形长的像李奇闻外,剩余的一切都像妈妈赵杏。
看着酷似妈妈的弟弟,田柳低着头喝着闷酒,海米提看出了田柳心事重重的样子,端起酒杯提议道:“长辈们,我们当晚辈的给您们敬个酒吧。”
汪凌提醒道:“去把田穗那子喊来,这二子回来还没跟我打招呼呢。”
沏好奶茶的车桂花扭脸对着门口扬声喊道:“穗子,贾希,快进来吧。”
正跟贾希躲在门后的田穗发愁咋样介绍自己这个家人都不知的准妹夫。
听了妻子的话,田穗低声对着身旁忐忑不安的贾希叮嘱道:“先别挑明,见机行事。”
俩人进了屋,见大炕上坐满了人,还有三个空位置,田豆正跟田杉坐在炕边逗弄田柳的儿子嘟嘟。
田柳看见贾希走进来,心里纳闷,咦,贾希咋会来这里。
见贾希给他递了个眼色,田柳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