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冷的语调再次追问:“希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真的不跟哥干?”
贾希双手交握,毕恭毕敬站立在黎明盛身前,低着头回答:“大哥,我不是那块料,你就放过我吧。”
黎明盛见贾希太不给他面子了,举起茶壶朝贾希的头上狠狠砸去。
青花瓷壶砸在贾希的额头上,瞬间砸豁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流。
瓷壶从贾希的肩膀上滚落下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里屋的苏大姐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
只见贾希的左额上鲜血直流,殷红的雪从他额部流在左脸颊上,脸上一道长长的血迹。
贾希一动不动,任凭血迹滴落在地上。
在黎明盛蹲监狱的这帮兄弟中,苏大姐很欣赏贾希。
孤傲、桀骜不驯,有一手高超的烧烤手艺,做着正经的生意。
她扭着丰腴的身子,款款迈向一脸怒气的黎明盛,扬着嗓子轻喊道:“哟,这么大火气,至于嘛?你们俩毕竟是一个号子里出来的,咋也是患难兄弟,别为点事撕破脸皮。”
苏大姐绕到太师椅后,弯腰低头,当着贾希的面,对着黎明盛瘦削的脸颊吧唧一口。
随即,她双手轻轻揉捏着黎明盛的太阳穴,撒娇道:“黎猴子,给我个面子呗,放过贾希吧。”
黎明盛闭上双眼,鼻孔里冷哼两声道:“哼,今儿放过贾希,我这个老大的话还不是连放屁都不如,我舞厅烧烤雅间的场子都摆好了,咋,你打算让我把那三间雅间再拆了,还是干晾着放在那给我添堵呀?!你个老娘们,别整把手伸得太长。我黎明盛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接管舞厅也不迟。”
苏大姐从黎明盛阴冷的话中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火了。
她赶紧对着贾希递个眼色。
贾希毕竟熟知黎明盛的脾气,他顺杆子趴的着软话:“大哥,咱雅间不用拆,我早想好了,我白在我的店做烧烤,晚上专门给你舞厅供货,行不?干烧烤要一大堆厨具、煤炭啥的,你这舞厅里做烧烤,味道大,影响人跳舞,是不?”
黎明盛看着贾希一脸的讨好,卑微的样子,心中痛快了许多。
他沉吟片刻,对着贾希道:“行,今儿个,看着你苏大姐的面子,放了你,以后,你可要好好报答你苏大姐。”
贾希感恩的眼神注视着双眼含笑的苏大姐,“苏大姐,您的恩情,贾希这辈子没齿难忘。”
“哟,好了,赶紧去擦擦你额头上的血吧。”苏大姐给贾希递个眼色,打发贾希离去。
回到家里,田豆看着贾希额头上的血口子,心疼地给他包扎。
田豆着急地询问:“贾希,你这伤口咋弄得?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贾希不敢看妻子,支支吾吾地低声道:“碰的,不心碰的。”
坐在椅子上的他,将给他包扎伤口的田豆,一把搂住,他钻到妻子的怀里,不管额头的疼痛,贪婪地嗅着妻子的体香。
这时,他惶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精于察言观色的贾希,在黎明盛的家里,从苏大姐的双眸中看到了一种危险。
苏大姐投向他的眼神,如同一只恶狼注视羊羔的贪欲。
从此,贾希的烧烤店,每逢黎明盛的舞厅夜晚营业,他就安排服务员将一大堆烧烤送到黎明盛那里。
烧烤进入舞厅,给黎明盛又赢得许多回头客。
挣上钱的黎明盛对贾希的怨气逐渐打消了。
可是,外表英俊、桀骜不驯的贾希已被苏大姐惦记上了。
在某些方面,年迈的黎明盛早已经满足不了如狼似虎年龄的苏大姐了。
苏大姐开始寻找猎物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霍尔果斯口岸做生意的贾欣开始发愁了。
儿子贾向阳到了上学的年龄。
贾欣和祁海忙于做生意,为了给儿子提供最好的入学环境,她将儿子贾向阳放在哥哥贾希家。
得知儿子贾向阳上学的消息,田柳赶紧亲自出面,给贾向阳办理了相关入学手续。
如今的田柳,最喜欢妻子穆浣和弟弟田杉放暑假的日子。
每逢暑假,住在贾希和田豆家的弟弟田杉,会带着贾向阳骑着他的摩托车外出写生。
为了多跟儿子贾向阳接触,田柳专门学会了开车。
到了星期,田柳开着田穗的那辆213吉普车,带着妻子、弟弟和两个儿子外出游玩。
妻子穆浣和弟弟拿着画架写生,他就带着两个儿子放风筝、捉蛐颌钓鱼,或着追逐嬉闹。
为了避免熟人看到贾向阳,他驱车不是到伊宁县就是到附近的察布查尔县散心。
忧郁弟弟田杉特别喜欢到察布查尔县写生。
田柳一家到察布查尔县游玩的次数多了起来。
察布查尔锡伯语,粮仓之意县是我国唯一的锡伯族自治县。
拥有英雄情怀的美术老师田杉,之所以酷爱察布查尔县,是因为锡伯族是个频出英雄的民族,也是个美术文化氛围浓厚的县城。
喜欢研究文字、挖掘历史故事的田杉发现,察布查尔县如同一本厚重的历史书籍。
仔细翻阅她,就会读出许多新疆地域、民族和风土人情的赞歌。
最感动地的当属锡伯族的西迁之歌。
清朝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清朝平定准噶尔后,察布查尔是荒无人烟的原野。
乾隆二十九年公元1764年,清朝政府自东北呼伦贝尔调遣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