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军中没有任何异变,但女先知决不想见到这场雨下完后造成的后果,高举起手中的法杖,双眸与身上深蓝色的长裙上每一缕的蓝色都散发出天空般的光辉,随着一串近乎历喝般的咒语吐出,被污染的雨水禁锢悬浮在四周,阴沉的天空被雷鸣照亮了,乌云中被照亮的面庞发出两阵风般的笑声,电闪雷鸣中乌云被驱散了。
击溃了对方的法术,但雅克米塔的脸色一点也不轻松,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淡淡的蓝光,在这场斗法中她几乎竭尽全力了,而对方似乎游刃有余,眼下只是小试而已。
在随军的号声中,士兵与骑士们开始列阵齐整,准备向着黑裂谷的深处进发。
雅克米塔的眉头深簇着,即使现在她也不知晓对手的身份,但隐隐有种对方似乎对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这让她对接下来的战斗担忧起来,她依然相信他们会取得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极其惨烈。
而在此时的另一个与现实共存的空间,弥昂伫立在由无尽的湖水交织形成的领域中,仿佛这里是某处湖泊的底部,又仿佛这里已经连接了整个世界水源。
在无限波澜的湖光中,那位光彩照人的女神静静漂浮在半空,那种美丽与非凡的光辉交织在一起造就的气质足以让任何凡人所谓美丽为之黯然失色,但更令弥昂直观感受到的是那种源自神明自身的古老气息,这位神明远比效忠于她的国度还要古老的多,她存在多久了,两个千年?五个千年?或者更加遥远……
弥昂摇了摇头,察觉到了自己近乎于冒犯般的想法。
身体因为惊讶而一瞬的僵硬消失了,弥昂伫剑半跪下身,就好像他曾经数百次在教堂中的祷告一样,只不过这次面对的并非是雕像或者一副玻璃上的画,而是女士的本身,从小到大倾听过的种种神迹的故事在心头掠过,一股崇拜与好奇共存的情绪在弥昂心头浮现。
那位女士动了动纤细的指尖,湖水在她的指引下变化着,在弥昂的脚下逐渐形成了一个通往她身旁水域的阶梯。
弥昂已经见到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而在神明面前,水变化成结实的阶梯这样的事情根本微不足道,他踏上这条阶梯,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敬意,直到最后抵达最顶端,那位女神就站在五步的距离外,阳光从她的每一个毛孔里洒出来,温暖了他的脸,在那片光芒中弥昂近乎有种不敢呼吸的错觉。
“你引领我来到这里吗,女士?”弥昂低声问道。
那位光中的女神点了点头,用近乎婴儿耳语般轻微的声音说道:“因为的你已经拥有了资格,你所经历的一切,还有命运……因此带你来到此处。”
弥昂有种近乎不敢相信的心情,女士承诺的资格还会有什么呢?那种从他会说话开始便一直倾听的,所有教导都在倾诉着女神的神圣,因此当弥昂这样面对他一直被教导的崇高信仰时,一种复杂的情感完全充斥在他的内心。
女神的双手缓缓摊开,在平铺的纤细手掌中,一只闪耀着圣洁光芒的圣杯出现在面前。
而在梦的领域内,伊岚站在属于她的时空中,只要她愿意,她和弥昂的感官是近乎共享的,因此弥昂眼前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展现在她面前,还有凡人无法感触到的,更加本质的东西,现在那位女士圣杯的光芒也照亮了她的眼前,但她却感觉到其中的另一丝力量,不能接触的力量。
她出声想提醒弥昂,但声音只空荡地回响在她自己的领域内,无法传达到弥昂的精神中。
伊岚猛地来到领域的边缘,此时原本如同水面般的边界现在已经变得如同结冰的湖面般坚固,组成这个领域的力量本属于她,但现在眼前的一切仿佛已经不再听从于她的召唤了,她无法再影响外界,只能感受着外界的一切,她身后的世界里蓝天白云正在扭曲着,仿佛是心的具现。
最后她用尽全力扑在领域边缘的壁垒上,近乎撕扯着想要带回本属于她的世界,但现在的她无力与之抗衡,连弱化这个壁垒一丝也做不到。
在她近乎绝望时,她全力发出一声怒吼,眼前的壁垒在怒吼的音浪中一声脆响,裂开一个细微的豁口,并迅速地复原了。
而伊岚抓住了这短暂的时间,向着弥昂的精神所在用力说出一个词。
而此时的弥昂,面对着圣杯,颤抖的双手伸出来,向着圣杯靠近。
它会很沉吗?圣杯的的圣餐会是怎样的礼物?那种泉水会是过往的苦涩还是未来的甘甜?
弥昂深吸了口气,感觉到自灵魂散发出的战栗。一种奇怪的犹豫,据说,只有心灵纯洁、灵魂没有任何污点的人才能喝下圣杯的水而活下去。但很快那种犹豫消失了,他作为探险骑士所经历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面对圣杯的这一刻吗?
在弥昂的手接触到圣杯前的那个瞬间,伊岚的那声怒吼终于穿越壁垒,传达到了弥昂的精神中。
“不!”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弥昂的灵魂深处呼唤。
完全本能熟悉地,弥昂停下了手,指尖和圣杯间几乎只有一丝光的距离,弥昂几乎感触到了圣杯光和热,但弥昂眼中面对圣杯时近乎崇拜的光和热消散了,回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