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快醒醒,你的昏迷时间已经到了,现在可以醒过来。”那个无奈的少女的声音在弥昂脑海里回响,只想放松自己的弥昂觉得就像是一只玻璃瓶在布里奥涅的水晶海岸上不停地打着转。
“没什么事就让我歇会。”模模糊糊的弥昂这样说道。
“抱歉,阁下,不过我应该没有打扰你。”另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次弥昂倒是清醒了不少。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南方刺目的阳光让他不由得眯紧了眼,接着一直搁在坚硬礁石表面上导致的酸痛也在身上蔓延,每一次肌肉的收缩,呼吸的起伏,心脏的跳跃都在传递着他身上酸痛不已的感受,上一次有这么糟的感觉还是在里昂尼斯围城战的时候,他被地狱炮火力导致的坍塌埋在城墙下,因此还错过了最后的决战。
碰上这些该死的魔法火炮总没好事,弥昂伸展身子翻个身,一时间浑身上下的筋骨都噼里啪啦作响。
“醒了?”懒洋洋的第三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但在弥昂听来就像是冰锥从天而降刺进骨髓里一样。
像是被踩到尾巴炸毛一样猛地跃起,弥昂本能地伸手去抓剑,但只是摸了个空,他自嘲一瞬后便立刻警觉地向一旁转过身去,手上也摆出防御的架势。
不过眼前所见的一幕却是令他愣了一瞬,曼涅托驾驭的古墓巨蝎背对着他站在前方,浑身上下是大小数条深邃的裂痕,虽然靠着古墓巨蝎坚固的身躯这些伤痕没有太大影响,但也是触目惊心,即使在腐化利维坦的攻势下古墓巨蝎都没受到过这样的损伤,而放眼看去,有可能造成这样的伤痕的,弥昂也只知道一人了。
抬头看去,银白短发的吸血鬼翘着腿躺在一边的礁石上,用木棒支撑起一大片残破的风帆形成一个简易的遮阳棚,而她就在底下仿佛享受阳光一般悠闲的模样,不再处于战斗的状态下,犬齿收回,面色也更近似常人,如果不看那沉重的黑曜石战甲和一旁锯齿般的剑刃,看起来也只是十四岁上下的少女。
“别那么紧张,反正东西都丢了,我没有和你打的理由,而且可是我救了你。”维眯着眼甩甩手,翻个身侧躺着背对弥昂。
“你……救了我?”弥昂有些头痛的回忆昨晚的最终结果,印象里是自己去救她才对。
“应该没错,阁下。”曼涅托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从海底追踪过来花了些时间,在我登上这里时就看到阁下你躺在礁石上,而她对你也没有做什么。”
“那你身上的缺口?”
“当时我以为她要对阁下不利,就发起了攻击。”古墓祭祀的声音一向低沉,但在说到这里时更低沉了些,“她很强,即使在我漫长的岁月所见的诸多战士中,也鲜有人能与之相比。”
“毕竟她也不算人类了。”弥昂注意不到一旁的维眼角挑了挑。
扫视了全身,令人惊奇的是自己身上的伤口大都已经愈合结痂了,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就昨天的伤势来看就算要修养上大半年弥昂也不会奇怪,但现在身上无论是子弹与鱼叉造成的贯穿伤口还是刀剑伤都已经愈合到不会太影响行动的状态,而左手本应被烧伤严重的也没留下任何伤痕,脑海中的神明告诉他昨晚的时候他的伤口就已经在魔法的作用下快速恢复了,只不过弥昂当时无心关注,连她的话都没听见。
那个魔法宝物的力量吗,还真是走运。弥昂戳了戳身上的痂。
弥昂身上大部分的海水都已经被阳光炙烤蒸发,留下一片苦涩的盐,他很不愉快地将这些盐渍从身上扫落,同时环顾四周。
从昨晚的战斗中幸存下来或许算是幸运,不过落在这样的一片礁石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放眼看去只是一片最宽处不超过五米的礁石,相较之下却是非常高耸,凸出海面近三丈,仿佛石制的枪锋从大海深处刺破海面探出,斜指向远远挂在海面上的太阳。
整块礁石都是黑灰色的岩石构成,嶙峋崎岖的表面上满是风吹日晒,海潮腐蚀留下来的痕迹,荒芜又枯燥,除了海面下礁石上附着的藤壶之类,看不出一点值得赞叹的情形——没有淡水和植物,意味着生存在遭受巨大的考验,而且旁边有一个情况不明的吸血鬼。
唯一还算好的就是半截破烂的小帆船残骸卡在礁石下形成的一小片残骸,看起来应该是昨晚被古墓王或者吸血鬼海盗们碾碎的小型商船之一,在大片的风浪中已经被摧残的的只剩下船头小半截的残骸遗留,指望上面有物资显然是不可能了,不过拿木头生火倒是可以,也是好事。
弥昂攀着倾斜的岩壁,踩在残骸上试了试,确定这片残骸能承载他和盔甲的重量后,才完全站上去,拔出匕首蹲下身,开始收集一些方便搬运的木材和残留的绳索帆布,这个时候他才想念自己的斧头等行李,作为一名探险骑士,为了在野外生存总是携带着足够的工具,不过昨晚战况紧急,他的行李现在都沉在海底了,现在也只能靠着手上有些迟钝的匕首来切割木材,好在还有一条足够有力的胳膊。
他的记忆只保持在昨晚他在落入水中昏过去前,昨晚的海战最后情况到底怎么样肯定是不清楚的,不过显然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古墓王几乎没有输的可能性,他肯定是希望那些该死的吸血鬼海盗能被统统赶尽杀绝的,不过摩尔教会也是古墓王的敌人,他们最后情况如何现在也是不得而知了。
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