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扑扑的面颊如杏花枝头,轻俏的颜色惹人心动。许王很想伸手抱到膝上来调笑,又碰过钉子怕弄跑了她,就是这样的说笑也没了,当下只忍着,笑着揭破纪沉鱼的心思:“你轻骑过去,路上逃之夭夭,丢下我空落落一个人,那个疯子倒喜欢了。”故意沉下脸:“你找打?”
纪沉鱼抬手给他一下,许王没有躲,挨了一下嗅一嗅,涎着脸道:“好香。”
被逗笑的纪沉鱼拎拎他耳朵:“老实些,我和你说正经话。你攻城有几天了?”
“五天了,我的公主,这不,曹国公说我其实是打援,是说我围而不发。”许王抖抖手中的信。纪沉鱼纳闷地道:“那为什么你不攻城?”
许王神色转为凝重:“我没有想到宗行风会在。出兵前,让人故布疑阵在别处,没想到被他看穿。”他喃喃道:“怎么会呢?”
纪沉鱼也帮着他想,忽然许王一拍脑袋:“是了!”纪沉鱼吓一跳:“是什么?”许王眼珠子转转:“他一直想着你,这就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事都扯到我身上!”纪沉鱼不悦。许王微微一笑:“你是公主,从来娇贵。这附近几个城没有凡元吃用都好,他就是猜到这一条,才在凡元守着我。”
纪沉鱼声声讨伐:“女子太多莫须有的罪名就是由此而来!”快步走出,算是一个人的不欢而散,许王在帐篷里看着她笑,极是欢畅。
带小鱼儿在身边是对的,每天和她拌拌嘴也心里甜。他不让纪沉鱼去安陵军中,是另有隐情。安陵军中前天才到的呼延元帅,他是安陵大员,只怕知道纪沉鱼不是真公主,怎么能让小鱼儿前去。许王的顾虑并不多疑,呼延庆到军中后,召集重要将领说的就是这件事,他眉头耸起:“公主虽然和亲,但没有成效。如果有调兵一说,必须上达王听。”
这话是晋王对他说的,怕万一许王打着公主旗号调兵,是一兵也不给。
纪沉鱼继续在军中东逛西撞,让她总在帐篷里着急,杜莽客也着急。护卫队长韦明德步步紧跟,小厮添寿亦步亦趋。许王只要一天见上小鱼儿一时就心满意足,知道军中没有女眷们的玩乐,并不很拘着她。怕拘急了纪沉鱼要蹦。
有时候就遇到将军们,纪沉鱼早在韦明德处打听得清楚,特意认了认曹林。有一回遇到曹林,公主命他过来,和言细语问他:“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将军。”
曹林只能说:“请公主明示。”
“是水硬还是石头硬?”公主笑眯眯。
曹林想也没想:“当然是石头硬,石头可以击碎骨头,水却不能。”
公主然也受教,再问:“那水滴石穿是什么回事?”
曹林哑巴了。
公主殿下叹气:“唉,世上男子全以为自己刚硬,以为女子理当柔软。却不知道,你刚硬时她就软,她刚硬时你要软,这是互换而来,不是一定谁侍候谁!”
曹将军涨红脸回去,打心里再为殿下担忧一回,遇到这样的公主,可怎么好?夫纲,从此还在?
接下来魏将军,张将军……凡是说过纪沉鱼坏话的将军无一例外。将军们私下里合计一下,也有一个主意。
一封战报摆到宗行风案头,他当即命人:“请方城主来!”方尚且不随时在太子身边,他是个至孝的人,为自己母亲才到凡元当城主,因为凡元有一味鲜草药别处没有。
太子要找他时,只能候着他。
宗行风再把信看一遍,气得七窍生烟,连连催促:“快请方城主!”他可以直接下令,但是出于笼络和信任,他必须经过方尚且,以示尊重。
方尚且正在给老母喂药,赶来时见太子殿下一圈圈转着,眉毛几乎要烧着的模样。方尚且很是纳闷,拿过信一看,上面写着:“粮道为云齐曹国公所劫,曹国公劫后路遇云齐队伍,打着袁字旗号,疑是老将袁为复亲自出马。袁将军劫走曹国公粮草后,又被另一支队伍劫走。”这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吧?
方尚且把信放回案头,理当进言他就开了口:“粮道上并无过多存粮,就有不过是几天的。凡元被围消息已经出去,守上几日就有援兵,殿下不必忧心。”
宗行风心里好似热窝上的蚂蚁,他在与许王争风,也猜测许王这样做是争风。他是给公主看看,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空有太子在城中,由着许王牵着鼻子走。他激动地叫起来:“他不想打凡元城,他就是想耍耍威风。”
方尚且皱眉,没来得及放下,被宗行风看在眼里。宗太子几时吃过这样的亏,息息火气还是刚才方尚且没来时想到的主意:“明天我出战,灭灭他的威风。”
“殿下不可,我们只守不出,不伤一兵一卒,他自然退却。”方尚且守的这是边城,负责附近几座城市的粮草中转。因为粮多水充足,并不怕围城。他因为纯孝,也不愿意无故死人。何必出战,守着就行。云齐再厉害,还能一直看着这里。
他们远离边境,光粮食补给就消耗巨大,他们最多围上三个月。
太子不答应,他心里就转着公主公主公主,他一直认为自己才是良配良配良配。同时也疑惑安陵把公主嫁给许王必有用意,这是什么呢?
对晋王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