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鹤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玄机，聂茜多少有些沮丧，但很快又释然了。
像李鹤年这种智妖，又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老师，农五找楚东报仇，正好被我遇上了，聂茜坦然道：结果楚东打败了农五，但不想杀他，我索性让人做成是他杀的。
这么一来，正好可以把农家的仇恨吸引到楚东的身上，也就省得咱们动手了。
咱们李鹤年眼神促狭地问了一句。
聂茜愕然，老师之前说过，这个楚东是个危险人物，难道老师不想他死？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示意她坐下说话。
聂茜摆手，依旧恭敬地站在当地，她从不会在李鹤年的面前恃权娇纵，这就是聂茜聪明的地方了。
京城聂家在内地一家独大，能与之匹敌的也仅有西北云家。
可就算是牛的一匹，也无法打动眼前这个鬼神莫测的李鹤年。
他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在该出现的时候突然出现，执行完自己的计划之后，便会消失。
从不依附任何人，任何家族，任何势力，大概在李鹤年的心里，天下人皆为棋子，也只有他能做局，别人却不可以。
所以聂家对于李鹤年的心思，简单来说就是又爱又怕。
他们需要李鹤年来对抗林淮南，而最担心的又莫过于这两位联手。
于是聂茜的爷爷聂成良，想出了一条算不得高明的计策，那就是让心智极高的聂茜拜李鹤年为师。
这么一来，既能维系李鹤年与聂家的关系，最主要的还能监视李鹤年的行动。
对此，李鹤年当然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肯答应，是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心思灵动的小姑娘。
像林淮南，李鹤年这样的人物已经到达过人生的巅峰，高处待的久了，便会感到寂寞。
这就是李鹤年都已经年过花甲，忽然收了聂茜做学生的原因，而巧的是，死敌林淮南也同样收了楚东做徒弟。
孩子，李鹤年循循善诱道：我是说过楚东以后必成大器，见过他之后，这个说法更加的坚定。
老人缓缓摇头，可这不是你想杀他的理由。天下有本事的人很多，总不能因为这个人以后会对你聂家产生威胁，就挨个除去。
更何况你用的手法太过低级，你以为林淮南看不出来？还是农人凤看不出来？
聂茜愣怔住了，皱着眉头道：林淮南肯定能看得出来，可是我的人传来的消息是，农家已经去殡仪馆看过了农五的尸体，而且已经确认是八极拳打死了农五。
他们肯定能查出那天晚上，只有楚东和农五动过手，这么一来
李鹤年微笑着接过了聂茜的话头，这么一来，农家就会去找林淮南要人，而依你对林淮南的认知，林淮南心高气傲，就算不是楚东做的，他也绝不会反驳，对吧？
这正是聂茜的心思，于是点了点头。
你还是太年轻了，李鹤年伸出手指，轻轻地叩打着桌面，半天才道：农家一向给人的印象是为了报仇，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其实是人们的误解。
难道不是吗？聂茜一脸困惑。
当然不是，李鹤年摇头，农家在云北盘踞了三百多年，如果真是这么眦睚必报的话，家族里早就死光了。
所谓的有仇必报就是个标签而已。就像你们现在说起社会上的那些名人，都会说什么影视界大咖知名主播顶级网红什么的名号一样。
聂茜为老人的幽默会心的一笑。
李鹤年继续道：农家之所以可怕，并不在与复仇的手段多么凶狠，复仇的心思多么执着，而是知道审时度势。
说白了，他们知道在什么时候对仇敌发出致命一击。
就像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农家有个族人被人杀了。农家想报仇，但杀人者家族背景很硬，农家惹不起。
于是就一直等，等了三十年，直到那个杀人者也成了垂垂老者，没人再把他当回事的时候，农家人才出手。
老人转过头，视线看向窗外，淡淡道：所以农家这次会大张旗鼓地调查，但未必会向林淮南出手。
你这么做非但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反而会让林淮南注意上你，弄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聂茜听得一阵心惊，老师，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听得出聂茜是紧张了，李鹤年温和的一笑，本来和林淮南这局棋，我还打算多下一阵子，让你这么一闹，只能是加快进程了。
至于你自己系下的铃还是要你自己来解。
农五的死让南方倍感失望的同时，也心存了一分疑虑。
楚东在杀死农五之前，会不会把自己和农五见面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是让林淮南知道是自己引诱农五去杀楚东，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下场，想想都头皮发麻。
南方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几天后，发现林淮南没有发怒的意思，这才多少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农五有可能没来得及把那些话告诉楚东就死了。
庆幸之余，又感到担忧起来。
连拿了幽冥刀的农五都能杀死，楚东的实力难道已经到了天境一等的修为了？
如果真到了那个境界的话，自己非但杀不了楚东，还很有可能会被他反杀了。
南方越想越是觉得不安，沿着商业街一路环视，终于看到了楚东正在和沈诺，楚小鱼三人的身影。
看样子三人也是刚刚吃完，于是南方径直走了过去，拦在楚东身前道：老爷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