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这是宗门本月的账务。”下属将厚厚的账簿摆放到案桌上。
宫九歌握着毛笔的手一顿,接着动作自然将手里批注好的卷宗放到另一侧。
“宗主人呢?”
“属下不知,”回答的人语气恭敬,说,“宗主不曾交代去向。”
不出四个月时光,忘书宗的人已然接受了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宗主。原因无他,宗主大人对这位可谓是极尽宠爱,请来教导的老师无一不是人杰不说,甚至是有意让这位接手忘书宗的大小事务,由内到外。
人们从最开始的不满排斥,逐渐在宗主雷厉风行的手段下萌生了认可。
“少宗主,”账本没看几页,穿着鹅黄衣裳的女婢铃铃走上前来,说,“教文史的先生已经到了。”
文史先生姓刘,据说曾是幕国皇帝的太傅,学识渊博,白发苍苍的面容隐约能见年轻时的风华。
“少宗主,”刘老先生打过招呼,“今天的内容不多,少宗主听完可以早点回去。”苏止棘将人请来的时候,提前交代过,平日里教的内容不必避讳世家,道德人伦。
刘老先生活了大半辈子,多少看的明白雇主的想法,再加上幕国那边也有意放任,他也就不必避讳什么了。
宫九歌记忆力过人,常能举一反三,有这么一个省事的学生,刘老先生也是非常欣慰了。
“上次讲到幕国先祖的建国史,今天就接着说吧――幕国先祖在混战中夺得一席之地,据记载,当时的大陆被瓜分开来,这场瓜分让各位领主的名号更将实质如归,他们……”
后面的内容,大多是先人所记载的各位领主无上的荣誉。
宫九歌规规矩矩的笔记整理出来,这也是苏止棘额外布置的任务之一。
等到先生讲完,外面候着的女婢铃铃莲步上前,声音轻柔,说“少宗主,可要休息片刻?”
宫九歌将整理好的内容递到她手里,声音清冷,往日唇角的弧度再不见踪迹。
“不用了。”
随着她起身,另有随侍紧跟在侧,将武气课程需要的东西一一备好。
铃铃看到人离开,紧接着便给自家主子传了信。
正在游山玩水,闲情垂钓的夙壹宗主收到了信并打开来,信里交代的是某人的近况,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内容,只是多了几句对这位少宗主的能力的赞赏。
随身侍卫于释不解,不解主子的态度,也不解主子的目的。在他看来,主子都想着要将忘书宗交出去了。若是遇到个有野心的,可不就玩脱了?
“主子,”于释出声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苏止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他惊扰水中的游鱼,不出半刻钟,他甩起鱼竿,鱼钩上挂着一条大鱼,鱼被拉起来的时候挣扎的厉害,打湿了他的衣袖。
“什么时候回去?”他重复了遍对方的话,同时将鱼竿重新抛了出去,说,“等她什么时候正常了,就什么时候回去。”
于释觉得主子口中的“ta”说的是少宗主。只是,少宗主,不正常?
在苏止棘眼里,那人哪里谈得上正常?若是换做以前,她不乐意做的事,千百头牛都拽不动她,哪像现在,明明不喜欢他安排的课业,除了最初口头上抗议了几句外,再无其他表示,甚至是短时间内便接纳了这种喘不上气来的生活模式。
在外人眼中,似乎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实力不俗,人又聪明,各方面都是一把好手,最重要的是,没有异心,不会想着反抗――
可这样的人,是谁都可以,她不能。
“换做以前,”苏止棘低语了句,“她早就想着法子阳奉阴违了。”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却说这边的宫九歌,武气在四个月里升到了粹体六段,对此,指点武气的庄先生表示
“厚积薄发。武学一事上最忌讳求成,打好基础最重要。”话虽这样说,可对方绝对是他见过的人里,能排的上号的天才。
武气课程掐点结尾,宫九歌换了衣物踏入议事厅。
议事厅里此刻已经坐满了人,长老,护法,总督等人将视线移向上首,坐在主位的人容貌美艳,气场却不亚于场上的每一位,不苟言笑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
回想四个月前,宗主将人带了过来,在主位上宣布了她的身份,四个月后的今天,同一个位置,坐的却不再是宗主,而是这位少宗主。
“少主,”一位总督起身,说,“忘书宗的宗门大比在即,此番可要对外开设,招收新人?”
宫九歌没有直接表态,问说“你们的看法?”
左护法“属下认为,按照往年惯例,对外四年开放一次便可。”
二长老抚须持不同意见“老夫觉得,不必固守旧的规矩。此番遗迹一行便能看的出来,门内子弟专注旁门之道,论自身实力却显不足,是时候招收些新人进来了。”
“你这话我不同意,”反驳他的是一个颇为貌美的女子,也是忘书宗的七长老,“宗主是法阵一系的创始人,随着法阵的广泛使用,必定会在大陆上占一席之地,若是门下弟子都不能对此加以运用,岂不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我觉得可以……”
在一系列争论声中,宫九歌开口
“对外开设的人群,是哪些人?”
左护法回“这个没有限制,当然,幕国的名额,内部,总是会多一些。”
宫九歌“名额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