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初筵要了一碗油茶,然后添了勺核桃仁,推到某个抱着毛绒小兽的娃娃面前。
娃娃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我不吃核桃。”
“补脑的,”幕初筵替她搅和匀,“你多吃些。”
宫九歌:“你是不是在骂我?”
幕初筵:“是啊。”
宫九歌:……
许是生理退化对心理也产生了影响,宫九歌盯着面前的碗看了许久,问他为什么。幕初筵一副“你真的傻了”的表情看她。
幕初筵慌了,拉过小人问东问西,最后得出结论,她怕是真的被影响到了心智。宫九歌就这样看着他写信传给苏止棘,自己则慢条斯理的从碗里舀了勺油茶送入口中。
整套流程看下来,宫九歌问:“所以说你骂我做什么?”
幕初筵抬手比了个二,问她:“这是几?”
宫九歌乜了他一眼:“是因为赫无双?”
幕初筵将手放下,看着她的眼神,哪有一点还童的模样。
“你和赫无双是什么关系?”
宫九歌幽幽道:“你是真不清楚?”
“不好意思,”幕初筵皮笑肉不笑地回说,“就是因为清楚,才想确认一下。”
宫九歌给了他答案:“不用确认了,是你想的那样。”
幕初筵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所以显得无比平静。
“你看上了他哪点?没情趣冰山脸切开黑?”
宫九歌:……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喜欢他的优雅和煦心地善良。”
幕初筵:“你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
宫九歌:“目测是这样……等等,你去哪?”
幕初筵用近乎怜爱的语气,听的宫九歌毛骨悚然。
“乖,我去给你安排个大夫,你先好好吃饭。”
宫九歌默默的看着他作妖。
“话说回来,”她问,“昨天遇到的那个人,是姬沧澜吧。”
幕初筵停下脚步,“是啊,怎么了?”
宫九歌瞅了她一眼:“为什么她和我长的这么像?还能让你认错?”
幕初筵一噎,正色说:“从血缘上看,她应该算是你的表妹。她的父亲的妹妹,是宫家主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亲。”所以长得像,似乎并不难以接受。
宫九歌将手里的汤匙放下,抬眸,“可是,他们说我长的随爹啊。”那位宫家的长老,不止一次说她和宫家主长得像。
幕初筵赞同点头:“嗯,她身上确实没有你的男人味。”
宫九歌:……
“咳,”幕初筵理智转移话题,“宫家主确实只有一个孩子,不存在双生的问题,而且她的性格与你相似,总该不会都是巧合。”
“还有一种猜想,”宫九歌说,“到现在为止,我这个所谓的身份,都是被人特意灌输的,我想知道你们的信息来源。”还有一点,也是一直梗在她心头的,那对于她来说的亲身经历,刻骨铭心,在对方看来,不过是意外出现的一段记忆,她是活在那段记忆中的人,又何必掏心掏肺。
况且,记忆的最后,也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
许是身体变小了,一些被她刻意回避的事在此刻无限放大,孩童的眼里根本就藏不住心思,她心里发酸,委屈的狠了直接扭过头,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
幕初筵听到她的话,还在思考她的顾虑,就见小家伙头一扭,直接哭起来了。原谅幕初筵不会哄孩子,就算会,孩子里也不包括宫九歌。
“怎么哭了?”幕初筵半跪着平视坐在凳子上的小人儿,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能变回去的,不哭。”他全当她是在伤心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宫九歌抽抽搭搭的不理他,孩童的体质影响太大。
他们从六岁相识,相处十几年的光景,幕初筵从未见过她哭,甚至鲜少看到她的情绪波动,所以压根无从下手哄人。
“不哭了,再哭脸都花了。”幕初筵拿着帕子替她搽脸。
“幕七,”她突然开口,糯糯的嗓音里带着抽噎,“我们压根没关系是不是?”
幕初筵手一顿,声音低沉:“你怎么会这么想?”
宫九歌也不想忍了,直接摊开来讲:“你之所以愿意认我,是因为那段记忆,但是于你而言,那段记忆是凭空出现,无故灌输,你是幕国的摄政王,万人之上,又何必专研那个莫须有的东西!”
“你在乎这个?”她听到他问。
宫九歌扭脸不看他。
幕初筵捧着她的脸,笑说:“他传信给我的时候,我还在想,以你的脾性,怎么可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接受这个答案。”事实证明,某人根本不靠谱,他只能靠自己了。
“我倒是很庆幸有这么一出。”
“也只有变成小孩子,你才会袒露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幕七向你保证,”幕初筵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韧,“不管那段记忆,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那段过往远非一两句话可以形容,其中一些细节他甚至都记不清了,唯有刻入骨髓的情绪不会产生变化。
“至于最后的那段话,当时其实是要提醒你,但话不能说的太直白,可最后话也没来得及说完——本以为回去后可以解释清楚的。”可是他们没能回去,幕初筵不愿意仔细想她当时的心境。
宫九歌没说话,听他解释。听到最后一句,她一抿唇,眼泪又积在眼底。幕初筵自觉失言,好生将人哄着。
“要不要吃糖?”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