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歌非常冷静地开口:“我不是你爹。”
小包子眼里的泪水瞬间决堤,他一把抓住宫九歌拿着伞的手,哭着说:“爹爹不要我了吗?”
宫九歌手一松,手里拿着的伞落地。
“没有不要你。”她说。
她不是善心发作,也不是可怜孩子失怙,而是,她被这孩子碰到的地方被瞬间麻痹,根本动弹不得!
宫九歌退后几步,将手撤回来,麻醉感逐渐褪去。
小包子愣愣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臂,一副“求抱抱”地表情。
宫九歌没理他,往先前自己放尸骨的位置瞅了一眼,尸骨依旧放在那里,白骨表面散发着一层浅浅的光。
小包子半天没得到回应,扁扁嘴,眼里含了一泡泪,“呜哇”一声嚎啕不确定别人听不听得到这声音,只觉得魔音绕耳,想先让他收声。她找了一块布,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隔离,做出个拥抱的动作。
小包子这才止了哭声,靠在她怀里哽咽。小包子碰的到她,她却碰不到小包子。终于等他冷静了下来,宫九歌问:
“你是什么?”
小包子懵。
宫九歌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见他不明白,宫九歌话说的更明白了些:“你不是人,你是什么?灵体?还是鬼魂?”
小包子一个字都没能听懂,睁大眼又指了指旁边的骨骸,问:“这个是你的吗?”
小包子似懂非懂,嘴里发出几个稚嫩的音节:“我,的。”
宫九歌将骨骸抱起来,放到小包子面前。小包子看了看和自己等高的骨架,又看了看宫九歌,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疑惑。
宫九歌:既然是你的,那你倒是拿着走啊。
小包子打了个哈欠,竟然打算就这样躺在她怀里睡觉,宫九歌动了一动,小包子竟然从她手臂穿了过去,就这样摔到了地上。
他被摔懵了,下一刻:“呜哇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小包子哭的声嘶力竭。
宫九歌被震得耳膜发疼,旁边的瓷器上浮现裂纹,窗外的晦色突然有了片刻不宁,似有什么凶狠的东西即将破笼而出。
与此同时,睡眠中的原珂忽然睁开了眼,他往一个方向凝神望去。
“阵源,找到了!”
等到天亮之际,宫九歌看着怀里有了实体的小包子,陷入深思。哭闹了整整一个晚上,小包子灵魂体最后竟然误打误撞和那副骨骸融合在了一起。
生怕再惹哭这小祖宗,宫九歌这个动作维持了一整晚,手臂都僵硬了。她一晚上没睡,将这小祖宗哄好后就在思考他的来历。
很明显,这孩子不是人,是她梦里得到的一副骨骸,灵体怕也是随骨骸而来。那么,这幅骨骸也是地下这堆尸骨之一?他的不同之处又是什么?
阿塔和阿夏醒来时,也看到了这个孩子。
这二人微,心说这才一个晚上没见,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宫九歌理由张嘴就来,她说:“是我之前带过来的,只是这孩子没爹,我也不想别人知道,就瞒了下来。”
阿塔琢磨她这话的意思:“这是你的孩子?”
宫九歌脸一点都不红的点头。
阿塔又问:“这孩子的爹,他已经不在了?”
宫九歌心说这句是真的,点头。
阿塔表情怪异:“你平日里都不把他带在身边吗?”
宫九歌冷笑,理直气壮地回她:“让人知道了我有个拖累,这不是自贬身价?”
论自黑,宫九歌一向是专业的。
阿塔和阿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鄙夷之色。
“走吧,”宫九歌抱着孩子,说,“既然你们看到了,那也就不藏下去了。”
一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过是睡了个觉,起来就发现往常的位置被个不明生物给占了,它亮起爪子,毫不犹豫地朝这个抢了它位置的小怪物面门而去。
索性宫九歌手疾眼快,一把将一白拎了起来。
“别闹。”轻轻两个字,却丝毫没有怪罪一白的意思。
阿夏到底年轻气盛,忍不住说:“你就算再怎么喜欢这只畜生,也不能看着它伤了你的孩子啊!”
宫九歌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这不是没伤到?”况且伤不伤的了还不一定。
二人对宫九歌仅有的好感已经被这三言两句磨干净了,再加上昨晚她们没睡好,那窄小的环境现在想起来都是噩梦。她们把这些都算到了宫九歌头上。
再看不惯也要忍着,这对姐妹花互相安慰。
直到到了吃饭的地方,宫九歌看了菜单,颇为吝啬的点了两道最便宜的菜,主食则是冷硬的杂面窝窝头。
枉城缺水,菜蔬一类极其罕见,荤肉反而平常。油腻且难以下咽的早餐将阿夏的理智压得粉碎。
阿塔也不赞同地说:“姑娘,我们怎么吃倒是无所谓,但是给孩子早上吃这些是不是不太好?”她指着对方臂弯里的孩子。
“他不吃。”宫九歌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将面前的一道肉菜都划给了一白。一白两口便解决完了一大块肉。
阿塔阿夏连油腻冷硬的早餐也没了,阿夏强忍掀桌的yù_wàng。
“阿塔,我去趟茅房。”她连看宫九歌一眼的想法都没了。
这个理由,便是阿塔也不好阻拦,只能先让她出去。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回来,阿塔和宫九歌说了一声,也出去了。
宫九歌将手里的窝窝头也一并给了一白。她怀里抱着没有生命波动却像个活人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