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布襟脚挛轻,钉头栈门扶柳新。
漫漫前路雨纷纷,客未酩酊指满盈。
天空青沉到压抑,来这个世界四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下这么大的雨,比之雪豆还要大的雨砸落下来,像是不满这世人,都要在头上给你敲出个包来。
宁缺身材很好,在那老鸨的严格进食要求之下,非常的匀称,咋一看就给人不凡的感觉。
此刻他身上穿着从某个幸运马夫身上扒拉下来的衣服,外面雨很大,宁缺担心他倒地上着凉,还贴心的为其盖上了茅草。
虽然衣服裤子都露出一截肌肤,不过这小客栈蜡烛摇曳,昏暗得不行,少人能发现。
这第三套衣服,有点简陋啊…
空气愈发潮湿,冰冷,宁缺叫来一碗煮酒,端坐,抚袖,优雅不失美感。
虽然现在在逃难,不过嘛,生活总得有点仪式感。
在每一个彻底绝望之前,他都饱含着澄澈的希望,心态必须要好,这心死了,什么也做不得。
“小哥,我看你面容不凡,举止文雅,莫不是落了难,到这仙都寻亲访友来了?”
送茶酒的小厮心痒的多说了两句。
“小哥,这仙都最近可不太平,事端多生,不是个值当去处。”
看着宁缺耐心的品酒,没有想要多说话的样子,那小厮也不再多生话语,只当善言是欣赏这品酒美姿的酬劳了。
哗啦!
激目的闪电轰隆一声,炸得外面的马匹咴咴,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模样年轻的男子,他未穿蓑戴衣,可浑身上下没湿半缕。
后面接着又进来一个丫鬟,她怀里抱着一纸折伞,身上不少地方沾惹了雨水。
“回去多练练避水诀,丢人。”
来者正是刘冬和他的丫鬟。
丫鬟拿出小梳子,打理自己的头发,吐出舌头不服气的怨道。
“哔”
谁让你出来找他的?咱这一身湿透了还不是你的功劳?
刘冬找了个位置坐下,从纳戒中取出好酒来,丢下两块仙石在桌子上。
他正后面,宁缺十分无语的转过身去,心里直想骂娘。
这刘冬他哪里不认识?在粉丝当中,当数这货最为狂热,可以说脑残粉也不为过。
至于真正的原因嘛……
你以为刘冬是欣赏宁缺的文采?他只是单纯的,咳咳……
“这个憨货。”
宁缺兴质全无,一口饮下碗中酒水,细细听二人道来。
“少爷,你还追他干嘛?这都三天了。”
“你懂个屁,懒得跟你说。”
“哎呀,人家仙朝已经发布悬赏令了,谁要是找到宁缺,就赏先天灵宝!”
“那不正好?”刘冬咕噜噜的吞下好酒。
“高手那么多,我怕你打不过他们吖!”
“我……”
刘冬真是想把她摁在地上暴揍,这丫鬟瞎说什么大实话,虽然咱沉迷于酒色,但灵海境实力还是有的。
见到自家少爷又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丫鬟心里高兴,但不表露出来,一脸单纯的看着他。
“妈的,爷不和你这小女人一般见识。”又猛喝了两大碗。
也幸好遇到这种不伦不类的少爷,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说这宁公子……”
“叫他宁姐姐!”
“噗!”
柱子后面的宁缺差点喷出来,虽然早知道这货品性,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直,还好是忍住了。
丫鬟眨巴眨巴眼,“宁姐姐到底有什么本事,天上那么多银临兵都找不到他。”
“不知……听说还出动了仙人推算,神识覆盖千里,都找他不得。”
“那察觉不到什么端倪吗?”
“她……很厉害,只是一介凡人,隐藏得却是极深,有关她任何的消息,哪怕是从旁人来看,也无法推衍,所有有关他的路……都是灰暗的。”
“这么厉害?”
“嗯。”
“那你还怎么找他,回家洗洗睡吧。”
“老子!”刘冬实在气得不行,抬手就要打,却又是忍住了,吓得丫鬟躲到了桌子下。
“不打女人……”
咕噜噜,又喝了三大碗。
妈的,爷心累。
“出来,好好休整一下,雨停了我们就走。”
“哦……”
宁缺大概是明白了,这阴阳二气果然具有妙用,只是现在无法主动控制它,现在至少也要先脱离危险再说。
再要是被抓到了,定然十死无生。
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三天前大战之后郁琊居然没有再来追他。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郁琊灰溜溜的,正哄璇帝来不急呢。
而早在三年前,宁缺就在规划逃跑路线,这仙朝之大他一个凡人,肯定是不能用走的,于是让梧桐多方打听。
他知道了三方秘境!
这其一,位于仙朝北部,有一峡谷,峡谷直通江海,听说在海口的位置有人见过一张恍若山岳般大小的鲸口,鲸口中有巨力,可吞人,进深处可见闪耀着的阵法符篆,据说有一青铜台盏,可通往一座仙岛。
那仙岛,居住着长寿仙,也是一位永恒不朽的存在。
宁缺深思之后没有选择此地,且不说那鲸口能不能找到,光说那不朽,就让他十分忌惮,一个天帝就让他受够了,要真的找到了,还不得被玩儿死。
这其二,位于仙朝南部,也就是南荒,南荒是个神秘的地带,其据说在无数年前一场大战中陨落了无数仙人,那里布满了禁制,遍地是仙尸,随处可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