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音薇腿脚不便,走路速度缓慢,齐彪令齐九背她,她却死命抗拒,刘妈求情,齐彪才作罢。从这两日李音薇对韦家人的躲避,以及刚才她对韦守投的恐惧来看,这几年李音薇在韦家应是受了不少不可为人知的待遇,所以极为抗拒男人的触碰。
到了齐彪初入阵发现林芳的地方时,齐彪稍顿,令随从摘取一些老鼠果,然后接着赶路。
从这时起,众人感觉,似乎李音薇带着他们不停在转圈,也不知转了几圈之后,面前出现一大片未拔除的棉花植株,李音薇直直向棉花地中间走去。
谭四惊奇道:“咦?我们在沟内如此长时间,怎地从未见过此处地方。”仔细观察下,更觉愕然:“怎地此处花萼与别处不同,萼片间为何绑有小棍,着实怪异。”
听他如此讲,其他人也上前观察,绑有小棍的花萼,均有五片萼片,有其中两片用草茎相连,草茎中间扭结一根细短的小木棍,轻轻拨动小木棍一头,挨着花萼中心的另一头便会敲打花萼发出轻微的“塔塔”声,再凑近些,可听出,风吹过处,绑有小棍的花萼,与未绑有小棍的花萼,所发声音不同。
有随从恍然大悟:“难怪来时总也觉有怪音,应是此花萼被风吹动而响。”
又有人讲:“怎地此处棉株与别处不同,植株矮壮者无株顶,有株顶者,植株高大。”
几人谈论归谈论,脚下却是不敢耽误,边观察边跟着李音薇行走。
有棉株拌着,李音薇走路更是比先前还慢。齐彪虽心急,却也知道此时不能随便帮忙,李音薇能带着他们走到这里。自是有她自己的布置,李音薇又不会讲话,齐彪是怕帮了倒忙。
在棉花地里不知绕行了多久。天色已开始渐渐发亮,朦胧中可看见远处有一片树林。李音薇不再绕行,朝着树林走去。
到了树林边缘。天色已大亮,李音薇没有立时进入树林,而是来回看了几趟,不知她在找什么,众人也跟随她来回走动。直到天空中太阳出来,李音薇才长出一口气。选中一处进入树林,众人紧跟其后。
李音薇不时停下来寻找这目标,转换着方向,有人看出了此处树林与别有不同之处:“咦。怎地树根处倒是野草密集?”
所经过的地方,树根处都有密实的枯草,而此种草本应是喜光之物,于阴凉处难以成活。
刘妈问李音薇:“五表小姐,此草可是彩星?”
李音薇点头。指指挎在刘妈身上的小巧背包。
这个背包正是林芳最喜的饰物,上面便绣有被林芳取名为彩星的花草,林氏学堂内也以此种草为主要绿化物,草叶细长密实,开有各色细碎小花。小小花儿虽只能争艳几日便枯萎,不过开花期却较长,春、夏、秋,均会开花,直至严寒时才枯。
李音薇指指天上的太阳,再指指树根处的枯草,众人恍然大悟,也许是当初布阵的人有意而为之吧,此处的树林种植的时疏时密,虽一时看不出规律,不过有一点都看得出来,就是透进来的阳光,刚好照到那长有密实枯草的树根处。
“此彩星可是五表小姐种的?”刘妈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音薇点头。
“那片棉花可也是五表小姐种的?”刘妈又问。
李音薇点头,又摇头。
“那,棉花是五表小姐要求种的,韦家人应了五表小姐的要求。那些矮装的棉株是五表小姐掐的顶,花萼上的小棍,可也是五表小姐弄得?”刘妈再问。
林芳六岁时,跟着娘亲去大姨李翠兰家,在棉花地里玩耍时,说了一番掐顶掰杈的道理,李翠兰根据她的话做了实验,那掐了顶掰了杈的棉株,当真收成比没有如此打理过的棉株要好,自那后,每到棉花收获时,李翠兰总也忘不了夸林芳,这个事很多人都晓得。
林芳说那一番道理时,只有八岁的李音薇也在场,而且李音薇喜务农,这个在林家和李家所有人都知晓。刘妈猜想,李音薇便是利用打顶掰杈与不经如此处理,两种棉株长势的不同,给迷阵做了标记。至于那些花萼,可能是李音薇自己想到的主意吧。
李音薇再次点头,刘妈抱住李音薇流泪:“五表小姐,真是苦了你了。”
以李音薇的身体条件,能弄出这些记号,可想费了多大的功夫。
就连齐彪都动了容,不容李音薇反抗,齐彪抓起李音薇手臂便给她诊脉,而后吩咐谭四:“出阵后,即刻将李小姐送往京城李将军府,疗伤。”
谭四应诺,刘妈不明白:“齐少爷,我家二太夫人便是名医,为何要舍近求远?”
齐彪道:“李小姐乃是外力重击所伤,军中医者诊疗,比二太夫人要好些。六小姐身子需费些时间调理,待错骨正位,要仔细调理身子时,此细致活,便可由二太夫人来做。”
刘妈相当于林芳的奶娘,又真心护主,齐彪对她还是比较尊重,拿出了耐心解释。
见李音薇实是已经力乏,齐彪下令休息片刻,李音薇却摇头,指指射进树林的阳光,再指指自己的腿,踉踉跄跄往前走去。
这下不用刘妈问,大家也明白,李音薇意思是,要是过了这个时辰,出阵就难了,而她的腿脚又慢,怕耽误时间。
除刘妈和李音薇外,其他人都是经历过行军打仗之人,走这点路自然还不是很累,一行人紧随李音薇,慢慢往外走去。
从韦家宅院出来,至此时,期间齐彪喂过林芳几次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