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黄昏戴铁面,白云最喜无常身。
这一天四人紧赶慢赶地走在路上,以西陆山为界将泸州分为南北,往北的官道几乎没有,小山遍地都是,四人无奈,只得夜卧枯枝,白日追云。
而且由于山路实在崎岖,四人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所以只是走走停停,离开杜阳县走了一个多月才来到南衡山系,只见绵延不见边际的白雾笼罩在天地,清清袅袅。
山峰不见顶,但也没有办法,这算是最快的捷径了,若不选此道,那就得往东走,取道与泸州毗邻的淮州,再往北走。
阿兰细细看着群山,发现如不仔细看,会感觉群山众多,山的样子会给人一种清晰的感觉。但细看之下,会发觉它们都披上了一层细纱,十分朦胧。
用耳朵听,可以听到一声声猿啼,那啼声凄切,仿佛可以勾起人们内心最悲伤、最刻骨铭心的事情。
涂丰年喃喃着“巍乎高哉”,周卜龙则傻傻地念叨着我佛我佛;至于乔苏点……居然望着高山流着口水……“这么高的山,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嘿,嘿嘿嘿。”
阿兰和涂丰年之前计划攀登此山,好节省时间,还可以体味南衡之壮丽,现在却有些傻眼了……
这么高的山,只能慢慢地找山路,如果艺高人胆大,也可以直接走险峰处,甚至修为高深些的,能直接飞上去。这时候如果有袁来的修为,直接写一个鹤字,就可乘鹤上高山。
不过四人都没有这样的手段,阿兰也对乔苏点有过期待,得到的结果是:“我只会砍人。”
只会砍人的话是假的,因为她还会吃……此时的她正吃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阿兰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十多天前的烧鸡留到今日的,而且拿出来还是热乎的……
三个男人商量了下,只得先入山,由曾经走过山路的周卜龙带路,其他人警戒。
周卜龙小时候采药经常要爬山,对辨认山路有些心得。
如此爬了半天才到了半山腰,而他们是从早晨出发的,现在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可惜云雾笼罩下,太阳变成了一团光,照在人身上甚至有些发冷。
周围的树枝沙沙作响,正歇息的四人感觉到了不对劲。
“小心点,可能有东西要来了。”周卜龙修为较高,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一股气息袭来,敢如此肆无忌惮,想必道行不浅。
阿兰和涂丰年也十分紧张,尤其是涂丰年,说起来,他除了袁来教的一些武艺傍身,便没有其他手段了。而阿兰不怎么多想,双手垂下,肩膀放松,一股澄澈的拳意蕴含在阿兰的身上。乔苏点的目光有些差异地看了眼阿兰,随即骤然凌厉,剑气含而不发。
让四人如临大敌妖物终于现身,只见一头妖怪高约九尺肌肉虬劲,毛发耸然,熊相红眼,妖气浓厚。
“是结了丹的妖物,比我要强!诸位小心!”周卜龙一眼就看出这妖物比他厉害,单打独斗,百招以内他必败无疑。
不过此时四人在此,便是和这熊怪正面硬怼也不杵,说不定今天还能降服它。
熊怪其实心里很不忿,我好好地在洞里睡觉,谁知道这么远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儿,这不是明摆着在勾引我老熊吗?
本来是想抢了烧鸡就走的,结果一看,好家伙,四个瘦竹竿一个比一个吓人,哦不,吓熊。那个光头就不说了,金光闪闪的样子差点闪瞎了熊眼;那个拿着书的本来不吓人,但你把书丢了捡个大棒子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小破孩儿,那身拳意都快怼我脸上来了;最后的那头母的才是真的让它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只是看一眼,他就感觉脖子都快被砍断了……
于是毛发耸耸的熊怪慢慢匍匐了下来,睁大眼睛,好像在装可怜……
四人一怪在死一般的寂静里,互相瞪眼,四人不敢放松警惕,而那熊怪也只得继续卖乖……希望不要被几个小屁孩给“斩妖除魔”了,那它的妖生可就太悲催了。
阿兰终于会过意来,开口问道:“你会说话吗?”
“呵呵呵,熊爷……不是,熊哥……也不是,小熊熊会说话呢”
“……”四人呼吸都停滞了一下,气氛也更加紧张。
熊怪眼露恐惧:难道这四个小屁孩儿要杀妖灭口了?吾命休矣!
沉默了好一会,阿兰才重新问道:“你来找我们可有什么事?”
“……在下只是感受到了有四道气息直冲牛斗,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龙凤,便想着来结识一番,图个善缘!”熊怪是不可能说自己是嘴馋才跑过来的……
“脸皮真厚啊!”
“不错不错。”
周卜龙和涂丰年共同为这头熊怪的脸皮点了个赞……
“咳,那你可有名字?”
“没有。”
“……”阿兰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到有啥想问的了,看着头熊怪怂成这样,多半也打不起来。而那熊怪见四人不说话,赶紧说道:“不曾想冲撞到了各位,在下这就离开,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熊怪正想跑,谁知那道隐而不发的剑气突然盛烈起来,熊怪僵硬地转头看去,看到乔苏点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一手拿剑,剑尖指向它的脖颈处……
熊怪扑通一声跪下,高呼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是俺老熊鬼迷心窍,不该贪你们的吃的,但俺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俺吧!”
“你既然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我也不取你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