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让功曹史田德旺给你捞了很多不义之财吗?数十万金啊!
怎么连个完整的素衣都穿不起?”
乌骓子雄盯着一县之尊的县令陈千秋身上满是补丁的素衣惊呼道。
县令陈千秋没有理会无关紧要的乌骓子雄,骄傲地指着衣服上的补丁笑对郅正。
“看见了吧!看懂了吧?我陈千秋十几为官,所获不义之财何止百万,可时到今日,我陈某还是过着这么节衣缩食的清贫日子,偶尔才能小酒小菜一顿,连一两黄金也舍不得花,这钱干什么用了?
郅正你也是精通儒门六艺的谦谦君子,棋力不在我陈千秋之下,所谓棋人生,人生如棋,棋语里面有一句话,叫小卒过河就是车,我陈千秋正是用这不义之财,为这小卒子过河造船搭桥啊,明白了吧!”
县令陈千秋双目放出精光,脸色亦是光彩照人,得意、炫耀,此刻他无所畏惧,十分骄傲。
“陈千秋,你无非是用这些不义之财笼络一个大贪官,来保住你这个小贪官就是了,我郅正今天能查到你,那就代表我也能查到你背后的人,更何况我郅正已经掌握了证据,那就是你贿赂长安城权贵的账单书简,证据确凿,不信咱们走着瞧!”
郅正不甘示弱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得对,可是,也不全对。
那些高官们要保的并不是我陈千秋,而是他们自已,因为如果我陈千秋活不成,那长安城里面那些三公九卿、皇亲贵胄都得给我陈千秋陪葬!
所以,你说,你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又能奈我如何呀!啊?你真以为你当个御史中丞就无法无天了?
在河内郡杀了一百五十多么贪官,我陈千秋就会怕你?只能说河内郡的官员都是猪,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前丞相田蚡虽然是丞相,可手中没有刀子,他们都是猪,连你走对付不了!哼!
记住了,叔父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找大树一定要找手里握着刀子的大官,权利大小是次要,手里又没有刀子才是最重要的。”
县令陈千秋冷哼一声,得意地噘着嘴耻笑,同时把官凭、官冠、官服随意地扔在了木案之上,好似再等着什么人,东看看西瞅瞅,再看郅正犹如空气。
“我郅正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押他走……”
郅正气愤地对着乌骓子雄一歪头,乌骓子雄又要去拿端坐在大堂上的县令陈千秋,害怕再一耽误,还真就遂了县令陈千秋的愿了。
“郅大人,不要急嘛。
我陈千秋敢肯定,你信不信现在我陈千秋异地为官的御批文书已经在路上了?
你郅大人想要弹劾我陈千秋,恐怕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吧?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县令陈千秋那得意放肆狂妄地消失充斥着整个陇县县衙大堂,而郅正和乌骓子雄再无锐气可言,脸色蜡黄,越说还休。
“陈千秋!我就不信大汉律法就治不了你!”
目眦尽裂、愤怒已极的郅正咬牙切齿、怒火焚身,赤红的双眼越要喷火,暴起的青筋犹如一条小蛇在太阳穴起伏,颤声颤手地对着稳住钓鱼台的县陈千秋歇斯底里咆哮道。
“急了!急了!郅大人急了!
你别那么生气嘛,气大伤肝,咱们来数三声,你看会不会出现在救我的人?
若是三声之后没有,我县令陈千秋主动向皇帝交代罪行,不用你押解我去长安城,借我三尺吴钩,我陈千秋当场自裁。”
县令陈千秋自信地说完,低着头把玩起大拇指上的扳指。
“我不信!”
郅正喘着粗气怒吼道,像一头被点燃尾巴的疯牛,随时准备杀了县令陈千秋,乌骓子雄亦是气愤不过,想着一会儿去抓县令陈千秋肩膀的时候,使出全部的劲,给他一点苦头吃。
反观县令陈千秋低着头挑着眉毛一脸惬意,根本没有理会郅正的话。
“一!”
风萧萧兮。
“二!”
风瑟瑟兮。
“三!”
风郎朗兮。
“雄大,现在动手,不要再让他嘴里发出臭不可闻的屁!”
郅正气的涨红了脸命令一声。
“诺!”
乌骓子雄声如洪钟,伸手就要去抓县令陈千秋的肩膀,押解他去长安城。
“嘿嘿嘿!”
县令陈千秋丝毫不惧,镇定自若,好似什么都预料到了一样,微微侧抬头,冲着正要伸手抓他的乌骓子雄诡异的笑。
“郅大人且慢动手!天子诏书在此!”
一声高喝之后,伴随着一阵密密麻麻地脚步声,打破了陇县县衙内的僵局。
“终于来了……”
低着头把玩扳指的县令陈千秋没有抬起头,嘴角不停泛出笑意,就好像知道来者的身份一样。
站在高处的乌骓子雄占有地利,不用转身回头,只侧目一看,眼中充满了疑惑,但没有任何惧意,反而怒气丛生。
“先生,是……是绣衣……”
“绣衣使者?”
郅正鹰视狼顾回头一望,就看到二十多名绣衣使者矫健地迈入陇县县衙之内,正在向郅正这边靠近。
“乳虎宁成,你来的倒是挺快啊!”
郅正望着那些绣衣使者咬牙道。
“哼!怪不得你这狗贼如此镇定,原来早就找好了后路!”
乌骓子雄对着县令陈千秋骂了一句后,眼瞅着那些绣衣使者慢慢靠近,他们又非泛泛之辈,害怕郅正被绣衣使者突然袭击,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