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侯莫山冲乃是胡人,对于名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那可恶的郎思不但像一只饿狼一样偷走了我的羊,还跟狐狸一样污蔑我的名声,全靠大人神断,不仅替小的要回了母羊,更是挽回了小的名誉,我家中羊多,想将这只母羊送给县令老爷,请老爷一定收下,以报恩情。”
侯莫山冲汉子秉性,说着就将怀中的母羊推向一旁的差役。
“这羊不羊的,本官并不在乎,只希望你记住无论你是汉人还是胡人亦或者是什么族人,在汉土之上,就是大汉子民,他日若有外族侵略,你该守卫我大汉疆土而不惜性命,你可能做到?”
县令颢之茅郑重无比,一脸的严肃,尤其是说到大汉的时候,向着东方天子所在的位置高高拱起手。
“为汉生死,今生命也!”
侯莫山冲激情咆哮一声。
“恩,带着你的母羊回去吧。”
“是大人。”
啪!啪!啪!
宁毅起身鼓掌,他虽然是宁家大少爷,权势熏天,但少不更事,经历世事太多,在乳虎宁成的保护下,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保持本心,最是佩服有本事有能力的官员,为官两年,所见之官,慑与其官职权力、其父官位、名声,皆是欺软怕硬、装腔作势、阿谀奉承,舔狗之姿,唯独平凉县令颢之茅,令他耳目一新,直觉不俗,心向往之。
“智断案件,慧不可及。
不贪不授,品不可及。
不惧权贵,心不可及。
官小为民,志不可及。
颢之茅大人,我宁毅算是服了,先前多有得罪,请多多原谅。”|
宁毅躬身行一大礼,惊地跪坐在最后的绣衣使者赶紧一同起身行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宁毅给郡县小官行这等大礼。
“宁大人,这逢迎的话就不要说了,都是屁话,说吧,你们绣衣使者来此何干?”
县令颢之茅白了宁毅一眼,倒是对一旁的郅正另眼看待。
“颢之茅大人,县官(天子)命绣衣使者来平凉县彻查乌骓杀人案,还望颢之茅大人好生配合。”
宁毅知晓了颢之茅的脾气秉性,再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他也不计较了,反而更加和善。
“那宁大人想要本官如何配合啊?难不成要用你们绣衣使者那一套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再咬出别人,能杀一族,绝不放过一人?哈哈哈哈!”
县令颢之茅捋着胡须冷嘲热讽,完全没有给宁毅等人台阶下。
“颢之茅大人说笑了,乌骓杀人案关系重大,牵扯及广,稍有不慎,便是兵愆之祸,之前本官对颢之茅大人还有诸多怀疑,以为此案有冤,但见适才颢之茅大人断案,本官也信那乌家大郎乌骓子雄杀了人,只是想将此案办成铁案,让乌氏族人无话口说,心服口服,更让那乌骓子雄认罪伏法,不再喊冤。”
宁毅恭敬地说道。
“你小子虽然没有你爹会做人,但是比你爹气量大多了,实说了吧,本官也想让那乌骓子雄亲口认罪,可那厮嘴巴紧的厉害,铁证面前死不认罪,本官学不来你们那一套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法家以法判罪,讲究的是证据确凿,在事实面前,他死不亲口承认,本县也没有办法,只能依汉律将其杀死。”
县令颢之茅也有难言之隐,乌骓子雄不像别的囚犯那般好对付。
“既然颢之茅大人也没有办法,那就交给我们绣衣使者,以及在下的两位好友郅正、王玄素来办,在乌骓子雄行刑之前,定能给颢之茅大人、乌氏族人、百姓、朝廷、天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宁毅自信地看了看旁边郅正和王玄素。
“郅正?少年郎,莫非你就是我法家师兄郅都的族人?”
县令颢之茅激动无比,自从在朝廷因为刚正不阿的脾气得罪了人,贬官至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心中崇拜的师兄郅都,一晃十多年过去,再看到郅家族人,颢之茅好不感慨。
“叔父有礼,在下苍鹰郅都三子郅正字稼轩。”
郅正在宁毅介绍完后,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像是看到亲友一般,给县令颢之茅行大礼。
“老三,哈哈哈哈!原来是你小子,怪不得叔父看到的时候如此亲切,你个娃娃如今都这般大了,你爹在时,叔父路过雁门关,还抱过你小子呢,哈哈哈哈!”
县令颢之茅捋着胡子大笑不止,看着郅正一表人才、fēng_liú放浪,甚为满意,又在刚才听宁毅说郅正是他的朋友,并不是绣衣使者,这才松了一口气。
“叔父,(郅)正小时候还听我爹经常提起叔父,说叔父是跟他一样的好官,让我不仅以我爹为标榜,更要以叔父为榜样,如今想来,真是感慨万千啊。”
提起郅正小时候的时候,这让郅正对县令颢之茅好感更深,此刻看到县令颢之茅就好像看待自己的亲叔叔一般,又尊敬又喜爱。
“……”
一旁还在跪坐的王玄素尴尬不已,像他这种寒门穷子若不攀附权贵世家,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出头,就像郅正这种家道中落的家世,即便到了这步田地,只要借用其父的名声,还能出人头地,如县令颢之茅这样的官,不知道朝廷中还有多少,王玄素着实嫉妒羡慕更多的是恨。
在出生就决定命运的大汉,更多的是像他一样的穷苦人家,若想出人头地、平步青云,就要当权贵的狗,要么就是博学多才、能力出众,可如今的大汉,在天子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比他有才能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