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想来你是为了破解此案,太过操劳,你赶紧去休息吧。”
“我和宁兄随时恭候,先告辞了。”
宁毅、王玄素了解郅正脾气,不愿意说的事情再怎么问都是徒劳,于是拱手拜别。
二人走出几步,回头一看,两名绣衣使者却不见移动。
“恩?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不跟我走!”
宁毅面有不悦。
“……”
两名绣衣使者听后依旧不走。
“你们两个想造反?”
“非也,非也,少尊使,咱们来平凉县城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
绣衣使者躬着身子解释道。
“何事?我怎么不知道?”
宁毅也是一怔。
“就是……”
两名绣衣使者看了一眼发呆的郅正,然后往宁毅那边走去。
“站住,在这的都是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要说当着我兄弟的面说。”
宁毅一下就猜到了肯定跟郅正有关,为了讨好郅正,避嫌自清,就让他们站在原地。
“这……”
两名绣衣使者犹豫不决,面露难色。
“快说!”
宁毅再三逼问,那二人坚持不住,慢慢道来。
“天子诏命,逮捕平凉县令颢之茅进京。”
二人说完,眼睛一转,看向郅正,郅正早已料到,并不吃惊。
“这……”
宁毅为难的看向了王玄素,碍于郅正和县令颢之茅的关系,一下没了主意,可天子诏命不得违背。
王玄素两个眼睛一转,吓唬道:“你们两个不知道守城五千将士都听命于县令颢之茅?
你们现在抓他不是找死吗?”
“启禀少尊使,尊使大人在咱们来的时候,已做好万全之策。
其实早在咱们进入平凉县城的第二天,守城大小将领已经被悄悄进入县城的其他三十多名绣衣使者控制,整个平凉城早已在咱们的控制之中。
尊使大人交代,如果少尊使能够妥善处理好此事,就不允许属下告知。
如果处理不好,就让属下告诉少尊使,再将县令颢之茅抓拿押解,平凉危局其实早已破解。
另外据其他绣衣使者所说,匈奴左贤王部,三日前连夜拔营,往匈奴祭天圣地龙城而去。”
“什么?我爹居然瞒着我早就……”
宁毅也是大感吃惊。
“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在这里辛苦查案,乳虎宁成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其能力可见一斑,到底是老谋深算啊,他如此贪财,嗜杀成性,居然被天子重用,不是没有理由的。”
郅正听后震骇,再看看自己的验尸断案之术,跟乳虎宁成的手段相比,简直可笑的像儿戏。
“少尊使,咱们是不是……”
两名绣衣使者还没说完,被宁毅阻止。
“你们不必说了,既然我爹已经安排,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宁毅一摆手拉下脸来,怀着忐忑的心情跪坐到郅正身旁,试探性地问道:“稼轩,我知道你和颢之茅大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其实我个人也是着实钦佩颢之茅大人,虽然他对我不友善,但我知道他是难得的好官、清官。
可是所犯之罪,罪在不赦,我也有心放了他,然天子诏命……”
“你们可以抓走他。”
郅正干脆一句,宁毅和王玄素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郅正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恩?”
宁毅冲那两名绣衣使者一歪头,二人准备进入后堂去抓县令颢之茅。
“等等!”
宁毅低下头又蹦出一句。
“稼轩你……”
宁毅以为郅正反悔,这就下不来台了。
“你们可以抓走,但是要在半个时辰之后。”
“没问题,半个时辰之后再抓。”
宁毅放心,安静跪坐在郅正之旁,王玄素、两名绣衣使者也乖乖等待。
半个时辰后,郅正叹了一口气,率先起身。
“走吧,去抓县令颢之茅吧。”
郅正也不搭理宁毅、王玄素,自己一个人就往后府闯。
“还愣着干嘛,你们两个混账!”
宁毅瞪了绣衣使者一眼,暗怪这两个不会办事,如果早点先跟他出去说,再想办法支开郅正,最后抓捕县令颢之茅,这样谁的面子都过得去,可非不走,害怕县令颢之茅跑了,逼问之下,破坏了和郅正的感情。
四人走了进去后府,正堂大门紧闭。
“抓人!”
宁毅命令一下,那两名绣衣使者就要破门而入。
“我来吧。”
郅正见他们二人太过粗鲁,惊扰了县令颢之茅亡魂,轻轻推开房门,就看到县令颢之茅身穿补丁素衣早已吊死在房梁,下面整齐的摆放着折叠好的官服和一册家书。
“叔父走好!”
郅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原来郅兄早就知道啊,怪不得前番拒绝不见,今有让我们等半个时辰,郅兄你糊涂啊,县令颢之茅被绣衣使者带走,还能多活些日子。”
可话刚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就是屁话,如果颢之茅不自杀,被带到长安,接下来的日子必然要被用刑毒打,生不如死,现在死了,也就少了皮肉之苦。
不过从中感到了郅正的用心良苦,着实不易,想必在郅正知道后,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对于之前郅正拒绝不见所生的闷气瞬间消弭。
出于对颢之茅的人品和官品的敬佩,宁毅赶紧跪下,王玄素也跟着跪下。
“颢之茅大人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