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专员之女染重病
尚文代夫去行医
原来清河的祖母与鲁有木的爷爷是亲姐弟,清河父亲在世时,两家尚有来往。本来亲戚间到了第三代,便没有多少情分,来往也是极少,更何况一个在福建,而徐清河的老家却在杭州地界。两家相距好几百公里。
今天若不是鲁有木寻来,清河也早忘记有这么一个亲戚,想不到生意人也真是有心,把所有人脉都搭上了。
由于对女儿病情的牵挂,清河陪客显得有些焦虑,有木在他眉宇间也看出来些端倪。
鲁有木自认他是亲戚说话也没拐弯,便直言道:“清河兄,听说这些天你都没有在任上办公,想必家中有什么紧要之事吧?如果不方便我便告辞,下次有机会再来叨扰。”
清河见客人垂问,便如实告知:“有木老弟,不是为兄嫌兄弟来的唐突,而是这些日子为兄的确有一件极无奈的伤心事,小女在二十多天前便得了一种名叫黄疸肝炎的疾病,现在病情却越来越重,若无神医良药,恐怕命不久矣。这教我如何释怀!面对兄弟能应笑自如?万望兄弟能见谅。”
鲁有木听说是黄疸肝炎,便激动起来,遂对徐清河说道:“兄长,如果令爱得的是黄疸肝炎,也就是俗称的黄疸病。我倒知道有一良医能治此病,而且药到病除!”
清河见有木说有人能治此病,而且语气肯定,想必确有其事。仿佛一下子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立即走到有木面前,拉着他的手问道:“兄弟你说的是真的?那神医家住何处?能否为我引荐一下?”
有木便从头说起:“也是前不久,我有一个同乡名叫李孝先,他是我们那一带最有名的茶叶商,与我的关系不错,他妻子也得此病求医无药,正打算准备后事时,孝先打算去通知舅子,这一去刚好碰上舅子余茂兴有祖传的方子,就这么给治好了!我亲眼所见呐!那舅子年近五十,是个儒也是你们饶州庆丰县人氏。”
清河见有木说得有板有眼,便知此事不假。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能有远亲无意送来消息,也的确是天意。
清河便道:“有木兄弟,你真是我们徐家大恩人啊!你可有找到神医的办法?小女的病只有依靠你了。”
见清河激动相求,想想自己能无意中救人危难,这是多么让人振奋的事:“兄长,你马上派人把我的茶叶马匹存放好,我们即刻去福建李孝先的家,去寻求他舅子的地址。救病如救火,早一刻多一分胜算。”
清河与有木坐着饶州府公属下的轿车上朝着福建驰去,当他们到达孝先家中之时,也已是傍晚时分。
李孝先见来人坐着轿车,带着礼物来拜访自己,又见他中山装,上衣袋中插着钢笔,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竟猜不出来人是什么路数,又因何事前来。
正当孝先不知如何称呼之时,鲁有木便客套道:“孝先兄,这位是我的表兄徐清河,现任饶州政府专员。”
孝先忙伸手道:“失敬失敬,徐专员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一番客套之后,便来到了李府主楼客套奉茶聊天。徐清河见到李府如此气派,不由生出几分敬意。
其实李孝先生意做的这么大,官场上的朋友结交了不少,也知道这些政府要员在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不少忙。
当鲁有木与徐清河说明来意后,李孝先便笑道:“既然令爱得此病,便大可放心。我那大舅哥的药必定能根治,等我修书一封,明天与你们同去。他必能出手医治,大舅哥是知书达礼之人,轻财重义之辈。”
是夜,徐清河与鲁有木等便在李孝先家安歇,在李家他们也受到了上宾的待遇。
次日早饭后,他们便带着孝先的书信与地址,驱车向大坂乡而去,午饭后又在大坂乡长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杨柳庄,余茂兴的家中。
本是一方大员,又持有妹夫的书信引荐。茂兴更是热情周到。幸好家中备有此药。
茂兴自来一直在家乡沽酒作些小生意,也极少与官场之人打交道,骨子里又有些读书人的清高与孤傲。因此便不愿意自己前去治病。现见儿子尚文凡事有度。故此便尚文代为前往。何况尚文也知晓用药之法。
尚文带上草药随徐专员一起前往。这种轿车尚文也是第一次坐。之前只在县城见过一两次。有这种座驾之人的确是非富即贵,就连不要命的土匪,轻易也不敢打它的主要。
杨柳庄离开饶州府也有一百多里
,其中路差难行,因此也要费不少时间。徐清河的身份摆在那里,且尚文又是晚生后辈。因此初时也感到局促不适。
好在徐清河也是一个读书之人,不但没有官架子,而且与之谈吐之中却如春风拂面,迅速便拉近了之间的距离。车内气氛也融洽起来。
尚文也在有意无意地打量起身边的徐专员,见他上衣是黑色的中山装,观其布料却很是厚实,见他上面的口袋上插着一支黑色白铁倒钩的钢笔,与他儒雅的气质相合之下,更显书卷气十足,与他印象中官员的模样却是大相径庭。脚上一双大气的三接头阔嘴黑皮鞋,又添了几分沉稳。
尚文自己身着一身灰色长衫,脚上穿的一双黑色面白色底的布鞋,这身装束在农村也是一个绅士的打扮。但是与身边的徐专员相比,却如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仿佛两人互换了衣服一般。他的心中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