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娇病情现好转
医患相识似相惜
尚文每看一首,都在心中暗赞。不时抬头瞟玉娇一样,目光里尽是赞赏之意。
玉娇温婉一笑,心里羞涩却也高兴;倒不是因为余先生看得起自己的诗文,而是她看出来余先生是位懂诗书之人,并且与她年纪相仿,是个稳重成熟的男人。比起她的男同学和熟人,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细想下来便暗是心惊:我与他不过相识一日,为何将他与旧人对比?自己是对余先生有意思吗…
心里有点羞怯,又看了几眼余尚文,心道:余先生有好清丽的相貌,清白家世,又有才华和担当,真是人中龙凤。随后又道:“余先生,看你这么喜欢看书,我这书架上也有不少的书。你可以拿去解闷,就当自己家就好了。”
听到最后一句,张母便愣了一下,拿眼神瞟她。稍稍回想,玉娇暗觉失言,于是连忙补救:“我们家没那么多虚礼,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好。”
见玉娇常常先生先生地叫,听起来也是怪别扭的,尚文缓声道:“我们年纪相仿,你叫我尚文便好。”
张秋花见尚文人品端正,形象谈吐不俗。不到一日,女儿病情便好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心下很是感激,插嘴道:“尚文,我家清河说你生活在农村,家中并没有开医馆。看你这书生相貌,也不像个种田的。想必你家是拥田大户吧?”
“其实我家并无太多的田产,现在是靠酿酒营生。祖上是中医世家,因同行嫉妒栽赃,差点丢了性命,便弃医从商,而治黄疸肝炎之药方是曾祖父余化龙所创。”尚文笑道。
张秋花满脸惊讶,随后若有所思道:“先祖有过人之处。而且在家乡有一份养家产业,那是一件很好的事。”
尚文见张母不像在说好听话,心下暗暗奇怪。一个官太太怎么羡慕山野村夫。
于是说道:“伯母说笑了,我们这种一介布衣,上不能效忠社稷,下管不了黎民疾苦。实在是男儿憾事。像伯父一样,一方政府要员,胸中有忧国忧民之心。将来有功于国家社稷与人民,名留青史也未可知。那才是大丈夫行径。”
张秋花嘴角苦笑,却欲言又止。毕竟与尚文交情不深,有些话不便说。随后又道:“我家清河人太迂腐,不懂变通,不适合混迹官场。也时常感叹,向往农家生活,小耕小织。”
尚文听后,觉得她说的太理想化。那种没有烦恼,只凭热情而生活是不现实的。世界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他笑笑而已。
玉娇便问道:“尚文哥,那你认为最好的生活状态是要像王侯将相那样吗?”
尚文听后摇头:“我最欣赏的是诸葛孔明,从他身上体现了一个士大夫的最高境界,有能力,有担当。是中华民族的风骨。”
张氏母女听后刮目相看,想来这个年轻的乡村之人能有这般见识,可见他文化根基不错的。
玉娇好奇道:“尚文哥,之前你在何处念书,一定上过很久的学罢。”
“我没有上过新学,只在家乡读了
几年的私塾。平常也受爷爷与父亲的教诲。家中所藏的古书也不少,祖祖辈辈都是爱书之人。”
张秋花便说道:“你们家也与我们徐家一样,都是书香门第,难怪你文质彬彬,书卷气十足。”
尚文顿感窘迫,自己家哪里算得上书香门第:“我们余家在山野之地,无功无名,一介布衣,哪能与你们徐家相提并论,更不能提书香门第。只是祖辈以郎中为生。读书更有补益,也能明事理罢了。”
玉娇见尚文不但儒雅成熟,而且容易羞怯,当真是清白人家养出来的。回过神来道:“我们家乡也在杭州城外的乡村里,那里的景色也很美。可惜我们一直随父亲在外面。想想也是极其怀念,能守在家乡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尚文讶异,这样美丽时尚有思想的新女性,这么向往乡土的那份恬静。时代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应顺应潮流,做个先知先觉的弄潮儿才对。
尚文见玉娇汤药早已喝完,自己坐在姑娘家闺房也不大礼貌。于是便起身理理长衫,作辞:“我先告辞,下午再煎药过来,玉娇身体刚有起色,也多注意些休息。”
虽然他与玉娇待在一起,说些乡土风情之事,也甚是有趣,但也不能随性而为,毕竟男女有别。要尊重礼仪,保持距离。
起身走出闺房,百无聊赖,于是回到自己的客房,一边看书也想趁机休息一下,毕竟昨晚失眠,精神也不是特别好。
他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书,脑中却浆糊一般,不但看不进去书,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玉娇的笑颜和轻柔的声音常常在他脑中浮现,尚文烦躁地想把她身影挥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