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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发财不忘旧友,厚道人呐!刚从始平老家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苏定方,闻听此事,又策马扬鞭来到崇贤坊。
上次崇贤坊大宴后,李君羡从萦娘口中得知,苏定方夫妇此前之所以在始平与宗族不和,除了其母亲与妻子多病,需要宗族时常接济,并且苏定方这些年半点回馈都没带给宗族。在这个宗族报团取暖的时代,不能带给宗族利益,没有威望与举荐不说,还得遭受白眼,苏定方一时冲动,掀了族长的宴席,与宗室关系直接冰点。
原本李君羡是打算请裴行俭介绍的长安嘉会坊那位根雕工匠,念起此事,想到苏定方妻子陈氏在府中大厅摆弄的盆景,便转手送给了苏定方一个发财的机会。
而陈氏也是心灵手巧之人,有盆景技艺打底,短短一天便通晓了根雕原理,初次上手,就是一件气势雄浑的御龙在天。虽未定型着色上漆,已是初现大师风范。
喊叫了半天,无人回应,苏定方借着门前的灯火,上下打量片刻妻子的杰作,心中甚是满意,又朝门内喊叫道:如此宝物,摆在门前,也无人看管,不怕人偷了去吗?
但见前堂辗转显出两位锦衣华服的妇人,在几位俾子的佣簇中,缓缓向正门行来,经过多日调养,陈氏气色恢复大半,笑呵呵迎道:你个憨憨也不看看谁人有气力将那百余今的树根抬走?
夫人辛苦了!苏定方大步近前,拖住妻子的玉臂,二人相视一笑,好似又回到了昔年刚大婚的温情蜜意时刻。
见状,萦娘抬起衣袖遮住俏脸儿:哎哟,甜死了,甜死了!
我不辞辛苦,前来崇贤坊帮忙,萦娘还取笑我。陈氏原本就生的白皙,这一羞红,煞时犹如粉面桃花,别样动人。
轻咳一声,苏定方岔开话题道:怎不见五郎?
休提了!萦娘满是不悦道,那挨千刀的,扔下一大堆琐事,几日都不曾归家,两个小郎君有公务在身,鲍伯至今未归,全凭我一人打理,真是好生累人呢。
苏定方可没心思听这家长里短,左右张望一番,轻声好奇道:如今开价几许了?
闻言,萦娘招呼夫妻二人向正厅行去,伸出玉手,五颗葱指一一摊开,苏定方不由惊愕道:五贯?
上了香茶,三人围坐一案,萦娘绣眉紧皱:可不是吗,都开价五贯了,我估摸着也该收手了,可那挨千刀的一直咬死不放,说是烂在乌头门,也不卖给武氏。
莫不是有意戏弄武氏?
戏弄就戏弄,谁让那武氏当初蛮横无理只给一贯钱!陈氏替崇贤坊打抱不平道。
略作思量,苏定方探头近前,一双眸子尽是好奇:那五郎之意,是开价几许才肯松口?
这事萦娘都不好意思开口,又见苏定方如此心切,推搡陈氏相告。但见陈氏摊开双手,十指齐齐张开,不等苏定方惊愕出声,陈氏又将两只手掌翻了一翻,看得苏定方目瞪口呆,良久才缓过神来,牙齿颤颤道:二十贯,五郎这是要吃人啊!
唐初的二十贯都够买崇贤坊一座宅院的地契了,苏定方不由担心道:五郎就不怕卖不出去,真烂在门前?
瘪了瘪朱唇,萦娘探手托起陈氏的一双玉臂,恍了两恍:那挨千刀的说,只要慧娘将那尊御龙在天根雕完成,三十贯也有人买。
嗯!倒也是。苏定方若有所思道,如今木材生意一本万利,长安富贵谁人都想插一手,只是无有机会,五郎这次大张旗鼓伐锯,还刻意摆在乌头门前示众,实在让有心之人蠢蠢欲动。那武氏若不能一锤定音,从此便多了一个对手
只怕强行从武氏木材生意撕一口肉,不是那么容易啊!萦娘常与一众文武官员妻妾作伴,深知武氏财力雄厚,时间拖地越久,她心中越是没底。
闲聊中,堂前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府中俾子道了几声大人回来了,萦娘再也止不住心中担忧,起身疾步奔向李君羡,一副娇弱模样,依偎在怀:你可回来了,这几日那武氏请了好几位文武官员妻妾前来游说,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我看不如就此罢手吧。
夫人受累了!李君羡温声细语安慰道,待慧娘完成了根雕,有人出高价购买后,武氏的目标自会转向出高价者,与我崇贤坊无干。
见她嘤泣不止,李君羡深知这几日着实吓到她了,抚摸着玉臂,安抚道:大不了事后,再摆一次宴席,向各家赔罪
赔你个大头鬼!怀中的萦娘急声打断道,这次全是我担惊受怕换来的钱帛,何以要向那些见利忘义之人赔罪,既是无情无义,我又何必再与其作伴?
言罢,狠狠掐了李君羡一把,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儿,嘟囔小嘴:真若卖了,勿论几许,全都得由我保管!
是、是、是,全凭夫人做主!李君羡无奈附和道。
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哎呦!甜死了,甜死了!
闻言,萦娘娇羞脸红似火,推开李君羡,近前昂首提胸,对苏定方夫妇道:你夫妻二人也听见了,如今府中诸事皆由我做主,慧娘日后再嘲笑我,可别怪我吹枕边风,让五郎坏了你家根雕生意。
好怕怕!慧娘摇头晃脑,故作姿态。
说时,突然伸出玉指挠了一下萦娘的小蛮腰,萦娘哪肯罢休,也伸手去挠她,二人好似妙龄少女一般,一直追逐进了正厅。厅内时不时传出二人欢畅的嬉戏之声,看得两个年近半百的大男人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