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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原有弘文馆学士虞世南一个位置,就是那个奠定唐朝皇帝陵墓因山为陵,节俭民力又能防盗,同时推举褚遂良为李二起居郎之人。
贞观之初,李二有心升其为太子右庶子,虞世南坚决推辞不受,只担任秘书监,一心编撰书籍,此后加升司徒亦是不受。所以自杜如晦故后,三公的位置一直缺席一位,时常有人会进来蹭一蹭,但大都担任一年半载,要么致仕,要么离世,渐渐变成了一个荣誉席位。
就在李承乾发出传令时,享年八十一岁虞世南于家中离世,消息加急传去洛阳,李二于别第举哀,痛苦悲伤,下手诏与魏王李泰主持安葬事宜,李二也将于两日后回京。
即使如此,李承乾还是坚持三司会审不能耽搁,加之吊唁虞世南,留给三公翻阅案卷的时间不多了。
而他昨夜突发病况的消息也不胫而走,长孙无忌前来探望之际,闻听当时在场的牛进达叙述,顿时火冒三丈,要弹劾李君羡大不敬之罪。却听牛进达言道:不必国舅费心了,殿下已令太子府詹士,联同萧瑀弹劾李君羡有引诱武氏纵火烧毁芙蓉园之嫌,能挺过这一坎再说吧。
长孙无忌闻言,闪过的第一念头,不是李君羡的罪名,而是萧瑀已被贬出京城,出任岐州刺史,何来资格弹劾?
舅舅忘了,萧先生至今仍挂名太子少傅,算是我东宫之人!李承乾如是道。
坊间早有传闻,武元庆携老扶幼在东宫门前求情不成,便去崇仁坊寻求赵国公相助,并且许诺了不菲的报酬。加之今日李承乾的传令,长孙无忌心中莫名生起一丝压迫感。
虞世南的吊唁,与三司会审筹备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好在大理寺已经将案卷整理妥当,一夜的时间,足以让三公,以及被李承乾请来旁听的给事中马周研读案卷。
深知自己肩负重任,马周连夜拖着大理寺卿又是翻阅卷宗,又是前去芙蓉园勘察罪案现场,一夜辛劳,收获可谓颇多。
而几位太子詹士则聪明多了,只待马周从芙蓉园出来,上前递上一碗热羹,三言两语,便将马周一夜的辛劳悉数截获。可怜老实人马周一夜人设崩塌,变成了工具人。
老实人就是老实人,不仅不计较,还好心提醒道:驼子我听闻昨夜太子殿下突发病况,亏得李五郎与牛将军在旁照料,而一大早殿下却传令三公筹备三司会审。嘶以殿下仁爱性情,即使不念李五郎搭救之恩,也不至如此无情吧?
其实驼子更好奇的是,这三位无利不起早的主,怎会一口应下弹劾李君羡之事,这可不是三人职责所在。
但见张玄素嘿嘿一笑,肥肠一般的厚唇波动道:太子仁爱不假,却也脾性难猜,阴晴不定,此前肆意妄为之事,马院长又不是不知。
张大夫说得是!
孔颖达说时,脸上的皱纹斜成一线,颧骨高高耸起:我三人多年来一心为太子着想,太子不喜反恶,天晓得那李君羡如何惹得太子不悦?
依老夫看,太子是心急给圣人一个交代。于志宁有些沾沾自喜道,毕竟若是这次李承乾处理不当,他三人又得受累了。
好心当做驴肺肝,马周不禁暗自摇头,也是辛劳一夜,顾不得眼前的三位跳梁小丑,拉着沉默不言的大理寺卿要赶回去,筹备午饭后的三司会审。
却见那张玄素不依不饶道:马院长要代圣人旁听,需早做筹备,大理寺卿何故着急回去?
是啊,有昨夜二位不辞辛苦搜集证据,那李君羡与邹凤炽在劫难逃,樊公还拍他二人手眼通天翻案不成?孔颖达附和道。
话音刚落,大理寺卿樊可求冰冷的眼神瞥向三人,哼声道:在下公务缠身,无有几位悠闲,少陪了!
试问如今长安哪个见了这三位不得给三分薄面?樊可求此话犹如冰刀直戳于志宁心窝,说得他即难堪又憋火,只一个侧眼,孔颖达便捋动山羊须笑嘻嘻地走近樊可求:樊公殚精竭虑,孔某敬佩,只是樊公自贞观三载历任大理寺卿以来,从未晋升,也从未有过圣人恩赏,樊公可知为何?
身为人臣,自当为天子效力,身为朝廷律法司判,自当秉公执法,何言晋升,何言恩赐?
樊可求说时,嘴角一瞥略,尽是不屑道:若樊某有朝一日,也如几位一般,身为人臣,只为功名利禄,樊某大可不做这鸟官!
大胆樊可求,辱没我等倒还罢了,胆敢藐视朝廷官爵,待圣人回京,孔某必然参你一本!
知晓大理寺卿性格刚硬,从不妥协,马周连忙好言相劝,只是他那单薄的身子怎经得住怒气涌上心头的樊可求一甩,当即跌倒在地,险些磕掉门牙。
只见樊可求抬手指着孔颖达沟壑纵横的面庞,厉声喝道:太子仁爱,不想与尔等势利小人多做纠缠,尔等却恬不知耻,一再咄咄相逼,而樊某身正影直,可不怕尔等跳梁小丑。
他越骂越气,三人也是越听脸色越难看,空气中一时间尽是四人的疾呼短促,只差一个间隙便要动起手来。随同前来的六位大理寺司直部署完罪案现场,赶来时,见到这一幕,连劝都不敢劝。
也是被几人的面目可憎气得无处发泄,樊可求一咬牙,拽起孔颖达衣领,眼中怒火几乎喷涌而出:既是要参樊某,待圣人回京后,樊某不妨给你一次机会,若扳不倒樊某,你孔颖达就从承天门顺着朱雀大街爬到明德门。
被勒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