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丁也客气地拱手回礼,“老先生谬赞,也是公子福大命大,小子碰巧识得此毒,真是侥幸的很,否则生死还是两说。”
众人明白余一丁这是自谦,也不点破,依旧客气了一番。
余一丁却是六七个时辰水米未进,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这时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是真的饿了,有吃的吗?”
“哦,倒是我等疏忽了。”李忠歉然道,“我即刻命人将早餐送至先生帐中,请稍后。”
待余一丁吃过早餐,大家一起来到公子帐外,李忠行礼道,“林统领,既然公子性命无忧,末将军务繁忙,暂且告退!”转头又对余一丁拱手道,“余先生,请在我军中歇息,我先失陪了。”说罢转身离去。
“余老弟,老夫也暂且告退,改日再行请教。”蒋大夫是军医,军中药石之事都由他负责,责任重大,也不便作陪,因此做了个揖也离开了。
二人先后离去,只剩林啸天和余一丁夫妻三人,林啸天说道,“请余先生进帐一叙。”
三人进帐,那位公子还在熟睡,旁边有一小婢照看,余一丁见他面色安详,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气息倒是平稳,看情形休养些时日就该完全康复。
三人落座,林啸天将小婢遣出帐外,再次拱手抱拳道,“余先生对公子的救命之恩,林某没齿难忘。”
“林统领客气了,举手之劳,切莫再谢。”余一丁客气道,“在下想问问这位公子何许人?”
“即是余先生问起,我就实不相瞒了。”林啸天道,“他就是郡主之子钟离宇,宇公子。”
“哦。”余一丁微微吃惊,他是真没想到这位公子有此等身份,本来想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牵涉到郡主公子应该事关重大,这下倒是问不出口了,一时沉默无语。
林啸天见他听到宇公子身份后面露惊讶,接着就沉默,显然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余先生说你们夫妻二人不是边军,为何会有骁骑营参将刘豹所开路引?”
“我们是路过青岩时与刘将军相识……”余一丁将他们与刘豹相识过程简短地一说。
林啸天有些失望道,“原来先生不是我们大梁人,倒是可惜得很啊。”
余一丁治好宇公子,他算是对郡主有个交待,此时又起了爱才之心,本想将他夫妻二人一起带回临云郡王府,推荐给郡王,眼下大战将起,此等身怀异术之人也是郡王府重点招揽的对象,但听说余一丁是晋国人,这次只是带着柳翠回晋国路过此地,看样子不会久留,失望之余也就没再提及引荐之事。
“林兄所言差矣。”这时钟离宇虚弱的声音传来。
三人回头一看,他正吃力地转头看向这边,林啸天急忙上前将他扶住道,“宇公子,你伤在胸腹,勿动!来人!”
小婢一直在帐外听候,马上进来帮忙,林啸天不让钟离宇起身,小婢只是给他脖子后面加垫了一个枕头。
“林兄,我没事,”钟离宇喘息平复了一下,又道,“多亏先生神术,箭伤之事我自己省得,现在内腑之伤已基本痊愈,只是头昏虚弱罢了。”说完又疲惫地闭眼休息。
“哦?”林啸天吃惊,蒋大夫给钟离宇把过脉,他又不是透视眼,只说宇公子脉象平稳,余毒已尽去,外伤也开始结痂,想必内腑之伤也有很大缓解。现在林啸天听钟离宇自己说的伤势恐怕已经好了七八成,未愈之伤主要还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虚弱,这让他怎能不惊,暗道这才一个晚上,六七个时辰,余一丁的医术难道已是出神入化?
念及于此,林啸天正待开口,却又听见钟离宇说道,“林兄,恐怕我还得再歇息几日才能好转,请你务必留下余先生,等我伤情稳定后再亲自答谢。”这话既像是说给林啸天听的,又像是在请求余一丁。
因此没等林啸天回答,余一丁赶忙道,“宇公子说哪里话,你只管安心养伤,我们夫妻二人还要在庆阳盘桓几日,好好见识一下这座城堡呢。”
钟离宇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稍定,眉头一松,安然地睡了过去。
……
接下来几天余一丁婉拒了林啸天和李忠给他们安排的营帐,他实在不习惯住在军营,于是在庆阳城内租了客栈,这样逛街看景也方便,头两天就把庆阳镇的两条街和四周城墙箭楼转了个遍,只是守卫军士阻拦,二人没有机会登上城墙一观,不过顺便把临云县郡的概况也大致了解了一下。
现在的庆阳已经算是个有四座城门的小城池了,南门就是余一丁他们来时的那道门,直达青岩,西门面对碧水河,过了河再往西不到三十里就进入阿古达木草原,东门官道直通临云,两城相距五十多里,北门以外有两镇,靠西将近四十里是祁水镇,驻扎有神枪营五千人,往东北三十多里是隆丰镇,守卫此镇的是神刀营五千人,这几镇兵力是临云边军驻扎在县郡以外的所有人马,此外临云县郡还有本部一万二千人和护卫营五百人,这是边军目前的全部兵力,共计三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