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装青年微微吃惊,沈辰基贵为当今大晋皇帝的胞弟,以亲王之躯领郡王之职,镇守平洛县郡,在大晋各大城池守将这个层面岂会有不知之理?于是也连忙拱手回礼道,“原来是刘将军,王道人,失敬失敬!”
到了此时那王道人才抬头说道,“将军请勿多礼,贫道深夜赶到坤阳,也是为了一件要事前来。”
李将军见道人说得郑重,立刻正色道,“即是沈郡王之命,杀害王府护卫本就是大案,如需协助还请尽管吩咐,本将绝无推诿。”
王道人见他如此一说便沉吟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事绝非小事,其一,平洛郡王府护卫小队长赵四福和他的整支小队共计十人今日午后被人悉数击杀在清河镇境内的官道旁;其二,死者全部都是一击毙命,伤处均在头部,贫道怀疑行凶者乃是修行之人;其三,这支护卫小队半月前才被沈郡王派往洛西镇保护一位从京都前往平洛郡的贵客……”
道人说到此处住了口,他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表达的很清楚了,而且李将军确实已经勃然变色,忽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直视道人沉声问道,“此事当真?!”
不等老道答话,一旁的护卫队长咬牙切齿地答道,“千真万确!”
那赵四福和一队护卫全都是他的手下,发生这种事情他心头的愤恨可想而知,所以听他的口气也知道他对凶手必是恨之入骨。
李将军在屋内来回踱了两步又道,“那位前往洛西镇的贵客可是被皇上扣为质子的无边海以东诸岛的东夷王室真田家族的子辈?”
护卫队长点头道,“正是。”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静之中,李将军面露思索之色,道人和护卫队长也是满面凝重,不知三人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可是窗外的余一丁闻听屋内几人的对话也是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那位蒙面人是夜闯平洛郡王府暴露了行迹才会被护卫追击,哪里知道他竟然是在什么洛西镇作案,洛西镇在哪里余一丁并不清楚,问题是那真田家族又是什么来历?而且这位李将军口中的“无边海以东诸岛”不正是余一丁的下一个行程目的地吗?
另外他又为何会说出“质子”一词,在余一丁的记忆中,质子可不是什么好的身份,那就是相当于人质,当然这个人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一般都是王室成员,身份显赫,说白了就是将一国的王室成员“抵押”给另一国,目的当然要么是为了换取利益,要么承诺两国交好,如果抵押质子的国家想要对被抵押国不利,那么首当其冲需要考虑的便是质子的安危,此人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危,所以质子怎么可能会是贵客呢?
正在余一丁疑惑之时,就听见屋内的李将军又道,“本将所知我朝东部沿海多年来一直有海盗水贼为患,皇上也曾多次派兵征剿,这些年确实俘获了数千之众,之后这些被俘之人都被押往平洛郡西北的矿山中劳作,其实那些贼寇大都是无边海以东诸岛上的东夷部族的族人,他们不仅时常袭扰我朝,据说其内部各个部族之间也连年征战,所以那里最强大的一个名为真田氏的部族首领便将其子作为质子,入赘我朝并迎娶四公主成为驸马,以保证该部族不再袭扰我朝东部沿海,同时以此换取本朝为其提供铠甲军械等物资及银两用以平定诸岛,这位质子则前往平洛郡协助沈郡王看管那些矿山中的俘虏,这似乎就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李将军的这番话说出来后,道人和护卫队长都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虽然算是隐秘,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详内情,但是此二人一个是郡王府的食客,一个是护卫队长,都是沈辰基的身边之人,郡王还需要他们出谋划策或者保护质子呢,所以李将军也没有对二人刻意隐瞒。
另外他能一下就说出这么多话来,也说明这位坤阳城的守将对此事至少是有所关注,不过也难怪,以大晋国力之强盛,现如今西面的大梁以及北面的罗斯大公国都与其交好,边境地带已经平静了多年,而南面的一众小国相比大晋来说实在是弱小了太多,大晋没有趁机攻击它们掠夺土地财富人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些小国根本不敢主动招惹这样的强邻,只有大泽之地以南的南蛮之地还有一些族群偶尔犯境作乱,不过几乎都是小打小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唯独东面无边海以东诸岛之夷民,民风彪悍不服王化,又因那些岛屿孤悬海外,自然资源极端匮乏,大陆国家不仅难以对它们实施征讨,而且就算打下来也没有太大的油水,徒废兵马粮草,因此那些夷人的各个部族之间主要还是内斗,其中大部分夷民都是以海为生,不是渔民便为海盗水贼,多年来一直不断骚扰大晋东部沿海地区,为大晋沿海百姓深恶痛绝。
晋皇沈辰龙数年间多次派遣大军对这些贼寇进行清剿,居然陆续抓回了数千之众,这么多人对于大晋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免费劳动力,正好可以将他们发往平洛郡西北的各个矿场进行劳作,只不过由于语言问题,这些俘虏的管理一直是个大问题,大晋采用的是以夷制夷的管理模式,就是在这些被抓的俘虏中选取一部分干活态度较好,对大晋并无太大恶意,并且在做海盗水贼时作恶较少的夷人充当各个矿场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