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那位骑士余一丁就越发地谨慎,心头也更加疑惑,二十多丈的距离片刻间便到,直到那人五丈开外,余一丁勒住马停下,抱拳拱手道,“请问阁下是在等候我等?”
那人只是坐在马上立于路旁,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路面,并不答话。
余一丁更加起疑,再次出声询问,他的右手已经随时戒备,只要那人一有异动,就会立刻发动气指进行攻击。
两人又对峙了片刻,余一丁感觉自己绷紧的神经就快要达到极限,这时那人终于缓缓抬起头,斗笠下那张蒙着面巾的脸上只露出双眼和一双黛眉,直直地望向余一丁,他不禁一怔,这眉眼明显是个女人,而且看着还非常眼熟。
迟疑间余一丁缓缓放下右手,又轻轻地一夹马肚,胯下坐骑向着那人踱了过去,而那匹马上的女子也伸手解下包在脸上的面巾,眉眼间带着讪讪的笑容望着余一丁,正是钟离雪。
见余一丁已经靠近却目瞪口呆,钟离雪又俏皮地露齿一笑,将头上的斗笠抹到身后,头顶还包着一张深色的头巾,配着身后的披风,像个武士一样对着他拱手抱拳道,“怎么,余大哥不欢迎我吗?”
余一丁终于缓过劲来,诧异道,“雪儿姑娘,你为何会在此处?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怎么偷跑出来了?”
钟离雪无所谓道,“这有什么,那些贼人伤了本姑娘,难道还不允许我找他们算账?”
余一丁微微气恼,语气加重了一些道,“胡闹!金凤山上的贼人不是被我都杀了吗,何况那东勒武艺高强,你又在曲洛人的手中受过伤,万一再有什么闪失,叫我该如何向钟离郡王交待?趁着天还没黑,这里离城也不远,姑娘赶紧回去吧。”
钟离雪先前听余一丁说要前往呼图木格郡追凶,想到余一丁曾救了自己一命,所怀医术当真是厉害,加上这几日相处又见他的武艺也是如此高强,心底里除了敬佩以外还隐隐生出些许的好感,虽然明知余一丁已有柳翠为妻,但她确实也没有要同柳翠抢男人的念头,只是脑子一热直接回屋换了衣服取了兵器就偷偷跑出了城,走了两三里估摸着哥哥他们不会给余一丁送行到这么远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待在路旁等候。
待看见余一丁几人过来时心底里又患得患失,刚才的冲动已经渐渐平复,那种朦胧的爱慕和大小姐的矜持以及偷跑出王府的忐忑使得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不言不语,满以为会给余一丁一个惊喜,哪想到他上来就是一顿训斥,虽然在理,但是这位大小姐面子上却有些挂不住,立刻就红了眼睛。
“哼!他们敢伤我,我就要去找他们算账,你是我什么人?不用你负责!”钟离雪耍起了小性子,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小心思,索性继续用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搪塞,说完心虚地直接拨转马头就往北而走。
余一丁无奈地跟了上去,又好言相劝了几句,而且对她着重强调不能在木金面前透露一点点金凤山之事,钟离雪却只是闷头前行,对余一丁不理不睬。
这时柳翠赶着马车也跟了上来,余一丁只好嘱咐她驾车追赶钟离雪,然后拖住她放慢速度,自己返回临云去跟钟离宇打声招呼,要不然王府上下找不见大小姐肯定会翻了天,等将这些事情处理好他自会追赶几人。
最后余一丁又安抚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木金,他实在搞不懂余一丁和这两名女子之间的关系,反正前面这一路柳翠一直叫余一丁大哥来着,不过二人却透着夫妻之间的那种亲昵情分,至于后来的钟离雪和余一丁之间怎么看也像是情人间的小别扭,木金心头纳闷儿但不傻,这种事只好装聋作哑地一声不吭。
看着柳翠驾着马车往北而去,余一丁叹息一声打马返回临云,被钟离雪耽搁了一阵,这下就不知今日能走出多远,又在哪里过夜了。
钟离宇很奇怪余一丁为何去而复返,待余一丁说明了情况,钟离宇不禁苦了脸,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那是郡王夫妇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都被王府上下娇宠,已经养成了做任何事情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说重一点就是飞扬跋扈,但又不能让护卫营去捉她回来,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返回临云了。
无奈之下钟离宇只能禀告父亲,钟离杰随即指派了三名武功高强的护卫跟随余一丁,他很清楚自己女儿的秉性,估计是不会回来的,那么这三名护卫可以协助余一丁保护钟离雪的安全,如果女儿连护卫的跟随保护都不同意,则命令护卫们直接将她绑回临云,这也是一名父亲的底线。
然后钟离杰父子很善解人意地安抚了余一丁,却让他不必为难,告诉他只要别让这丫头惹事,尽可按自己的方式行事,看来这对父子都很了解钟离雪的秉性,余一丁心下稍安,否则出点事端还真不好交待。
随后余一丁再次告辞,带着三名护卫急急追赶柳翠几人。
等余一丁追上几人时已近日落,却只是离开临云二十多里,只见柳翠和钟离雪一起坐在马车车辕边,一边缓缓赶着马车一边聊天,钟离雪所骑骏马被栓在车后跟着小跑,余一丁只能笑着摇摇头追了上去。
听见余一丁的马蹄声,钟离雪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他身后的三名护卫,只是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不睬,柳翠见状笑着问道,“大哥,临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余一丁骑着马并行说道,“嗯,钟离郡王同意雪儿姑娘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