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靠在路边一棵大树后,这是到杨家寺的必然之处。
半个时辰之前一棍把奕家那个废材打的不知死活,套上袋子推落水中,想他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知道这家伙怎么都必死无疑,就在不远处的酒肆叫了两角酒,整了两盘菜,正吃着却听有人说河中有头黑牛顶着一团东西往下流去了。
人做了坏事会多疑,魏三不能确定那团东西是不是奕家子,还是出了酒肆来到河边顺着河流往下走,果然远远的看到他坐在河边发愣,那头牛……竟是自家的黑牛!
于是便想趁着无人的时候再次结果他,没想到自家牛娃出现了不好下手,只好在树林里远远的跟着,等寻到一个无人之处再动手。
太阳正中头顶,奕子枫汗流浃背,现在应该是中午吧,奕子枫下意识的想看看手表,看到光秃秃的手腕,苦笑摇头,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哪里还会有表?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继续往前走。
咦?远处那个村落好像叫杨家寺,奕子枫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这里有印象,接着脚下的路也似乎也能记起来了,这是官道,而且沿着这路还能走到汴京。
怎么会想到汴京这个词,这是宋朝时的京城,如今的开封市。
落水的那条河……汴河?
甩甩头,这应该是幻觉,难道要中暑了?
可是杨家寺……他觉得以前就住在那的,家里还有个女人……梅娘?
我的天哪,太神奇了!终于想到梅娘这个名字的出处了。
奕子枫弯下腰,口干舌燥的按按太阳穴,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始终会有一种半梦半醒之间的感觉?
我不是住禹城吗?家里只有老爸老妈和“新婚”的江秋娜,哪有什么梅娘?
快中暑的人有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奕子枫觉得需要降温,身上没有藿香正气水,没有十滴水……附近要是有卖冷饮的就好了,哪怕西瓜也行。
前面的树林茂密些,奕子枫决定到树荫下歇一会儿。
这个时间官道前后空无一人,人们不是在吃饭,就是在休息,路上安静的只能听见蛙虫浅唱和微风轻吟,大地寂寥的让人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熏熏然。
这个时间也是打家劫舍的好时间啊,还属于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救的那种……
于是,奕子枫看到一个人就从树后走了出来。
这人一身的短打……这是传武爱好者喜欢的那种练功服?
不仅如此,还缠着腕带打着绑腿裹着黑头巾,脸上蒙着一个只露两只眼睛的黑面罩,一根木棒握在手里在另一只手心里一上一下敲着。
电影里这样出场的镜头很多,很经典,假如那根木棍是棒球棍就更像了。
三角刀疤眼的魏三?
奕子枫愣住了,自己怎么就知道这家伙叫魏三,还能隐约感觉到是老丈人江家的家丁。
我去!又多出一个老丈人?
忽然记忆像是被打开一道缝,越扩越大,一幅幅他被追打的画面出现在脑海……
今日学堂里的先生下午有事,就提前散了学,记得一个时辰之前在这附近,他被魏三伏击了,挨一棍子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画面,这记忆,还有这个身体……奕子枫突然颤栗起来。
可以确定这不是我,可不是我又怎么能想起这画面?难道我真被鬼附身了?
不!不可能!理艺双科男的理性告诉他这一切绝对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但是看到对方的木棒上隐隐有些血迹后,又一个不可抑制的念头袭来,卧槽,还真是你这狗日的……
是你把老子的脑袋搞得更混乱了。
“小子,没想到你命挺大的!”魏三沉声道。
“魏三?”奕子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管不住自己的嘴啊!话一出口有些后悔,蒙面就是怕被人认出,一旦道破必下死手,看来自己江湖经验还是少了。
不过说就说了,这家伙刚才已经下死手了,不说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魏三的眼神急剧的收缩一下,辛辛苦苦包装的这么严实居然还被认出,不知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于是棍子也不敲了,摘下了面罩。
“奕家的废物,你居然能认出我?”魏三有些挫败的道。
顾不得理他,奕子枫只想捋清自己的思维,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他觉得快到了死机的状态。
无神论者主义在迅速崩塌,各种匪夷所思的念头风起云涌,除了鬼上身,他甚至想到了夺舍、穿越……
夺舍是道家理论的范畴,穿越是科学的范畴,鬼上身那就是迷信的范畴,奕子枫觉得三种念头加一起太难为自己这个技术流大脑的认知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奕子枫有些疑惑道,他的脑子如春秋战国的混乱。
“你不知在哪里见过我?”魏三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迷惑,忽然恍然大笑:“哈哈,居然被我一棍打失魂了,我马上再让你清醒清醒!”
用力挥舞一下手中的木棒,狞笑着走来。
“等等,有话好好说,不然我报警了!”
“你跳井也来不及了,要怪就怪你昨天看到不该看到的事,你放心,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给你烧点黄纸,反正老爷也想悔婚了,你那未过门的小娘子以后自有人疼……”魏三越走越近,官道前后不见人影,料定他在劫难逃。
这话怎么不像现代人在说话呢?奕子枫心里开始有了模糊的想法,只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