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当众认罪,带着一切的罪过断了气,死无对证。
因为她顶下了所有罪责,纵然太后知道萧敏有异,也无法再继续追究下去。
拂了拂衣袖,老人家看着夕颜的尸体,叹了口气:带下去吧。
她不是不知道这孩子是出来顶罪的,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已经用自己的命为萧敏开脱了罪责。若要再追问,从何问起?
呃北凌皇此时缓缓苏醒。
睁开沉重的眼皮,头晕目眩地起身来。
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似的,身上疲软得没了力气。
皇上醒了!
孙修容惊喜道。
这时间掐得可真是精准,早不起晚不起,这人刚一咽气就醒了,这让在场许多人都坚信就是夕颜下蛊害人!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时机呢!
凤明仪冷眼瞧着北凌皇,视线扫向他右边下颌一个不起眼的小孔。
那是银针刺过的痕迹,以前在鸣凰山上,师父曾经告诉过她,那处有个极为微妙的穴位,精巧用力,便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持续的时间因人而异,年纪越大的,假死的时间越长,而且旁人看不出丁点端倪。
知道这点的人不多,就算是医术精湛的凤明仪,也需要沈云深的提点才知晓。
看来,这次倒是来了个棘手的对手。
父皇!萧厉见着北凌皇醒来,立刻跪下行大礼,那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着实让人觉得他对北凌皇的孝心感动天地。
萧敏也跟着哭哭啼啼地跪地俯首,谢天谢地,以表孝心。
朕这是怎么了?北凌皇尚未回过神来,依稀间他记得,自己在大殿上突感不适,无法控制自己抽搐的身体,没过一会儿便双眼一闭,陷入黑暗之中。
皇上,您是入魇了!是夕颜那丫头,为了算计五公主,竟然胆大妄为给皇上下了蛊毒!
李昭媛神色夸张地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北凌皇听。
竟有这种事!咳咳!北凌皇怒气攻心,连连咳嗽!凶神恶煞地扫视了一圈之后,问道:那该死的奴才呢?
她已经死了。太后在凤明仪的搀扶下走上前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北凌皇:她的尸首,哀家让人拖下去了。
北凌皇点了点头,想了想,补了一句:那刁奴,不仅算计皇嗣,还敢下蛊害朕,就算是死了,朕也不会放过她!来人!将那刁奴挫骨扬灰!其亲族,男的为奴!女的为娼!永世不得脱去奴籍!
一想到自己被一个下贱的丫头给蛊害,北凌皇暴虐的因子在体内狂乱的攒动!
太后皱眉看着这个养子,开口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既然皇帝醒了,便好生歇息,切莫再要动怒,上了身子。
半晌,太后摇了摇头,落下这么一句。
这孩子天性暴虐,她教化这么多年还是没能让他的性子变得缓和一点。
多谢母后关心。北凌皇点了点头:儿子患病,让母后受累了。母后也要注意身体,好生歇息。
皇帝的孝心,哀家知道。好了,今日之事就告一段落,皇帝也需要静养,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有徐太医留下照看便是,莫要扰了皇帝的清净。
太后扫了眼周围的人,吩咐道。
是。一众嫔妃纷纷福身行礼,恭敬回道。
二皇兄且慢。萧湛叫住正要离开的萧厉。
眼底带着讽刺道:二皇兄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萧厉转过身,恨恨地盯着他。
看二皇兄脚步匆忙就要离开,莫不是想要食言而肥?
虽然这次没能为明仪除掉萧敏,至少也要让萧厉为对明仪的无礼付出些代价才是!
萧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萧厉怒极,直呼萧湛大名!
父皇乃是天子,吾等是天龙之嗣,自当知道什么叫做金口玉言,言出必行!这是皇家的威信所在!二皇兄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口口声声答应说只要我恭王府没有搜出脏物,你便从这旭辰殿一路跪到宫门口,是也不是?萧湛与萧厉面对面,两人的气势不相上下。
不错!二皇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身为皇嗣,更该如此!萧允开口力挺他四哥。
你!萧厉恨不得把这臭小子的脑袋按在地上砸个窟窿!
区区一个美人的儿子!竟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离王殿下,愿赌服输。相信您也不希望以一个放泼撒豪的名声传扬出去吧。
凤明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鸣凰,方才霆川他不过是一时激动,与你开了个玩笑,这玩笑话,可不能当真啊。
皇后看着凤明仪,眼底透了些威胁的狠厉。
皇后娘娘说笑了,谁都知道,离王殿下最是认真之人。方才的那赌局,关乎性命和皇家颜面,离王殿下身为皇嗣,想必不会轻易拿皇家颜面开玩笑的,否则便是对北凌的亵渎,对皇上的不恭,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凤明仪的目光向北凌皇瞥了瞥,意在提醒皇后,这北凌皇是醒着的,事关皇家颜面,还请皇后三思而语。
呵!笑话?倘若方才真的从恭王府搜出了什么来,她可不认为,萧厉会把它当做笑话,放过自己!
这个小贱人!
皇后心中暗骂!可却被凤明仪堵得无话反驳!
她专门拣了皇上最在意的颜面来堵她的嘴!若是说错一句!别说是护着萧厉,她苏家也可能因此遭祸!
见皇后不再言语,萧厉越发地焦急!难道他真的要当众跪着到宫门口吗?
这个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