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为何江充仪好好的会见红?!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照顾的?!”
龙威之下,充仪殿的侍女侍从们纷纷吓得跪地俯首,瑟瑟发抖。
江夫人也跟着跪在地上,神情慌张。
萧允看了眼他这位名义上的外祖母,内心五味陈杂。
他该不该告诉父皇,是外祖母的偏方险些害了母妃?
倘若说了,依着父皇的性子,定然会降罪于外祖母,届时母妃若是知道,又会多么难过!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听闻江氏情况稳定下来,立刻匆匆赶了过来。
在路上,已经听不少人说起凤明仪妙手回春,救了皇嗣,从鬼门关把江充仪给拉了回来。
这个小贱人!怎么总是挡她的路!真是该死!
之前她就该由着萧敏将她折磨致死的!
北凌皇看着皇后进来,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现在来做什么?!”
凤鸣宫外刻意阻拦传讯的事情,他还没和她清算!
“之前是臣妾失察,才会使得充仪妹妹受了这么多苦。臣妾深感惭愧,愧疚不已。好在有惊无险,皇嗣得保,否则臣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如今,臣妾知道再多说什么也不能弥补妹妹受得委屈,所以趁着方才的时间,彻查妹妹见红的原因,也算是为妹妹讨回公道。”
皇后果然是皇后,最是了解北凌皇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什么,这话说得,正戳中心!
“你查到原因了?”北凌皇追问道。
微眯的眼睛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是。”皇后福了福身,回道:“充仪妹妹自有了身孕之后,其饮食都是由尚膳局提供,食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所以不会有问题。唯一漏过检查的,便是昨夜的一碗补药,听说,是充仪妹妹额外服用的,并未在太医署和尚膳局的列表清单里出现过。所以臣妾推测,想必是这碗补药的关系,让充仪妹妹出了意外。”
“她自己服用的?”北凌皇冷冽的目光扫向内厅。
是她自己伤害了他的皇儿?!
自古君王多薄情,北凌皇便正是这句话完美的写照。
在他眼里,后宫的妃子不过是生育的工具罢了,只要诞下皇嗣,她们如何,北凌皇并不关心。
倘若这些嫔妃胆敢伤害他的子嗣,尤其是这一个,还是他认定了能够充盈他福泽的宠儿,无论是谁,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即便是孩子的生母,也是一样!
萧允看出自己父皇那眼神之中的冷厉,心头一紧,急忙开口为母亲辩解:“父皇,非是母妃自己想要服用的,是江夫人说,这汤药乃是民间安胎的偏方,所以才让母妃喝下了汤药!”
一边是没什么交集的外祖母,一边是生他的江氏,萧允会选择保谁,不言而喻。
江夫人闻言,吓得是六神无主,她没想到,萧允这个外孙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
“偏方……”北凌皇喃喃自语,记起方才在凤鸣宫与皇后对弈的时候,她的确提及过充仪殿偏方一事。
“那偏方何在?”北凌皇问。
“皇上,在此。”
萧湛拿出一大早萧允拿来的那个方子递了过去。
北凌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让所有太医都看看那方子究竟有没有问题。
“为何这方子会在你手里?”低沉的声音蕴藏着一丝敌意。
凤明仪听出来,这位多疑的皇上,是在怀疑萧湛了。
“是儿臣不放心这偏方,又听闻四嫂精通医理,所以一早便带着方子去恭王府,请四嫂帮忙瞧瞧。”萧允解释道。
“……”北凌皇看了眼自己这个八儿子,又瞅了瞅方才保住江充仪母子性命的凤明仪。
与墨这孩子,什么时候与鸣凰有了这么深切的交情?
“皇上,这方子有异。”老太医将方子上的药材逐一浏览了一遍,立刻呈报道。
“这个方子,用药大多是至阴至寒之药,不仅不能起到保胎的作用,更是会促进滑胎小产!而且按照这上面记载的用量,只需一帖,便能让人腹痛,进而见红流产!”
老太医的话如同惊天霹雳砸在了江夫人的脑中。
只见年迈的妇人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睁大了双眼。
“不会的,不可能的!给我药的那个人说,这药的的确确是安胎之药,我这才敢给充仪娘娘使的!不是我!不干我的事!”
北凌皇此刻是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盯着这个险些害了他皇儿的女人!
“所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个做母亲的,竟是这般狠心!江充仪可是你亲生女儿!你也下得了手!来人!把这个贱民拖下去!乱杖打死!不用拖去内廷司了,就在院内解决了吧!”
“不!皇上!皇上饶命啊!民妇纵然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皇嗣下手啊!是他!就是他!是他给民妇的安胎药!”
江夫人挣扎之时,无意间扫到了跟在皇后身后的君离的脸。
立刻指着他的方向大呼小叫!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并未看到丝毫人影。
北凌皇怒不可遏,这贱妇是吓傻了,竟然指着一堆空气高声喧哗!
“动手!”
随着皇令一声落下,棍棒落在人体上发出阵阵闷响,不过一会儿,江夫人被打的血肉崩裂,成了一团肉糊。
充仪殿的血腥味越发得浓重,原本还能强忍着的凤明仪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恶心的感觉翻涌上来,眉头越发得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