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殿下。”丑时之末,负责打探消息的侍从匆匆回到了恒王府。
见他回来,君离和萧恒两人齐刷刷地向他看过去。
“如何?”萧恒双手揣在宽大的衣袖中,手肘撑在右边的桌面上。
“殿下,人被抓了。”
侍从低着头,小声道,目光盯着自己的脚,不敢看面前两位主子。
“抓了?那还进行得挺顺利啊。”君离嘴角勾起,还以为是萧湛被抓了,得意之际,根本没有注意到侍从的异常。
“既然计划顺利,你怎么说话都不利索。”
萧恒见那侍从始终不敢抬头,微眯着眼,察觉到一丝异状。
手指着他,幽幽开口。
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位恒王殿下诡异得让人可怕!
侍从被他盯得猛地一颤,即刻跪地俯首:“殿下,殿下息怒,是,是咱们的人,被抓了!”
“你说什么!?”
出乎意料的结局如同一桶冷水将君离浇了个彻底!
只见他猛地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桌面登时裂开了一条缝!
比起他的惊愕,萧恒倒是显得平静许多,换了个姿势,往椅背上面一靠,带着审视的冰冷目光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侍从:“还有呢?”
看他这副惊魂难安的样子,他笃定,还有什么消息,这奴才没有说出口。
“还有……睿王殿下准备的那批人,被……被南少将军带回宫中复命……还有……恭王府那边,托人送来了个水缸,说是……说是给恒王殿下补上的回京之礼……”侍从哆哆嗦嗦地汇报着,那水缸里的东西吓得他魂飞魄散,一想到里面那惊悚的画面,他就忍不住恶心干呕。
“把他拖下去,脏死了。”
嫌恶地看着被侍从的呕吐物弄脏的底地板,萧恒用衣袖捂住口鼻,下令将其就地剁成了几段,把那些污秽之物,全塞到了尸体之中,丢下去喂了府中的看门狗。
他本就有洁癖,见不得肮脏的垃圾。
之前在冰牢的时候,有人不过是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就被他扒皮抽筋,风干在了牢房中。
现在出来了,更是变本加厉。
这手段,就算是见惯了血腥的君离都觉得残忍,更别说在场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奴才们了,早就吓得颤颤巍巍,魂不守舍了。
“你,去把那水缸抬过来。”
萧恒随手一指,被点名的侍从吓得一动不敢动,听着他的指示,险些跪了下来。
“把水缸抬过来,莫要让本王再说第三次,否则,你便跟他一样,斩断了喂狗。”
语气不紧不慢,音调不大不小,可配上这残忍无道的话还有那双诡异的竖瞳,宛如地狱来的索命厉鬼。
“是!”侍从哪儿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去了门口,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那口大水缸给拖了过来。
“殿下……奴才拖……拖来了”拖着水缸的手掌,已经被粗糙的拖绳磨破了皮,鲜血浸入了绳子的纹理之中。
手上火辣辣得疼,可是侍从却连痛都不敢呼一句,规规矩矩地站在水缸旁。
“嗯。”萧恒这才起身,那姿态慵懒邪气:“君离,打开它。”
居高临下的语气让君离极为不悦,然而当着萧恒的面,他不会表现出来。
抬手将水缸上的盖子掀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和腐臭味儿窜入鼻腔!
二人往水缸里一看,全是派去恭王府做眼线的探子头颅!
一共十二颗,一颗不少!全被整整齐齐地割下装在水缸里面!
这水缸,君离看上去尤为眼熟,仔细回想,才想起这与之前他去南苑堵凤明仪的时候,也是被同样的水缸给装着送回了府门口!害得他成了玉京城内的笑柄!
“凤明仪!”
君离怒吼着这个名字,耻辱的一幕浮现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与君离的怒发冲冠相对比,萧恒忍着恶臭的味道,将水缸中的人头看了个仔细,随即爆发出疯狂的笑声!
竖瞳因发笑而微微眯起,瞳孔加粗扩大,其中神色,令人不寒而栗!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一边大笑,一边仰面高呼,诡谲的状态令人见了,毛骨悚然!
凤明仪这个女人,实在是对了他的口味!
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了!
将计就计,借刀杀人,这些平日里都是他用来对付别人的手段,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反用在了自己身上!有趣,太有趣了!
她是第一个这般挑衅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女人!
若说之前对她只不过是好奇,那么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引起了他的兴致!他必须要将她得到手!
“恒王府现在情况如何?”
对比起恒王府现在的混乱和癫狂,恭王府就要平顺祥和得多了。
将一切处理妥当的凤明仪和萧湛二人回到府中,喝了杯水润润喉,便有玲珑阁的人前来禀报。
凤明仪放下水杯,便向那探子问起恒王府的状况。
“回王妃,恒王看了水缸中的头颅,狂笑不止,随后将水缸里的头颅交由睿王处置,睿王一把火烧了那十二颗头颅不说,还将那水缸也砸了个稀烂。”探子回道。
“看来,那水缸是戳到了君离的痛处。”闻言,凤明仪冷冷一笑。
她特意挑了个和上次装君离时用的一模一样的水缸,本来也就是故意要让他不舒服,他这般反应,倒是正合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