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凰,这些伤口都是怎么来的?”
萧衍的声音极冷,仿佛二月的寒风,割在每个人的心头。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凤明仪的手臂上。
原本凝脂一般的雪肤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道血痕!
看着触目惊心!
萧湛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人察的波澜。
“四哥,这看上去,像是鞭伤,看上去还很新。”
萧允酷爱兵器,对伤痕也很有研究,一眼就看出是马鞭所伤。
一听是鞭伤,萧湛的目光立刻朝萧敏那方投过去!
视线之中,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冰冷。
在众人的注视下,凤明仪看似慌乱地将衣袖拉下,掩盖住自己的伤口。
还不时用余光瞄着一旁的陈馨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就是凤明仪受了委屈,却强忍着不敢说出口,而她看向陈馨儿时那抹不安的神色,则是昭示了谁是对她动手的人!
萧衍凛冽的目光立刻转向尚还没弄清情况变化的陈馨儿!
“安国郡主!你可知罪!?”
圣上的问罪,如同泰山压顶,一瞬间便压得陈馨儿喘不过气!
急忙出列,跪倒在地上,慌乱地为自己辩解:“皇上,安国惶恐,安国不知究竟犯了什么罪?”
“什么罪?朕问你,鸣凰身上的伤口,是不是你干的!?”
萧衍怒喝道。再过不久,镇北侯便要率军回京,届时若是让他知道凤明仪受了这等委屈,他如何交代?!
还有虐待他国质子,乃是违反了十国约定,倘若传回南诏,那二十万南诏铁云军挥军北上,他又该如何面对?!
倘若安国当真对凤明仪动了手,那她便是置他堂堂北凌皇于风口浪尖之人!
这样的罪行,足以让萧衍要了她的命!
陈馨儿此时方才明白,萧衍究竟因何而怒,慌忙摇头解释:“冤枉啊皇上!质子不可妄动这条规矩,安国时刻铭记于心,丝毫不敢忘!鸣凰公主身上的伤口,安国全然不知,绝非安国所为!”
“非你所为?”萧衍冷笑一声,转而向凤明仪问道:“鸣凰,你说!你身上的伤口,究竟是谁所为?!”
质子受虐一事当众被揭开,今日无论他萧衍想不想管,都得管!
否则若是传出去,便会坐实了虐待之事,乃是他北凌皇帝默认而为!
届时局面便会更加紧张难看!
无论如何,今日都得有个人,将这罪责给担了去!
“皇上!鸣凰惶恐,鸣凰不敢说出那人名姓。”
凤明仪眼中闪烁着泪花,倔强地不肯落下,如此强忍之态,越发引人怜惜。
君离见她如此,心中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疼。
想要开口为她说话,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忍住了。
毕竟他也是质子,若在此时为凤明仪说话,凭萧衍那多疑的性子,或许会猜测是他与凤明仪联手策划这一局。这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你大胆说!朕保你无恙!”萧衍最是喜欢这种居高临下,施舍与人的场面!
如此,方能够显示出他身为帝王的权力和威严!
当众得了保证的凤明仪心头暗笑,脸上仍旧保持着委屈的神色,纠结一阵之后,瞥了眼陈馨儿,开口道:“是安国郡主。”
“你胡说!本郡主从未打过你!”
陈馨儿尖锐的声音即刻响起,叫得在场众人都纷纷捂住了耳朵。
“皇上!鸣凰信口雌黄!是她冤枉安国!您可千万别信啊!”
陈馨儿忙不迭送地向萧衍磕头,嘶声力竭地吼着自己是冤枉的。
“鸣凰,你确定?可有证据?”
眼见着萧衍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限,林婉帮他顺了顺气,转过脸向凤明仪问道。
“回皇上,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安国郡主当街便要对我动手,这些街上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随意找一个都能作证。我身上的伤,便是郡主的马鞭所致,倘若皇上和娘娘不信,大可宣召太医入宫检查便是!”
凤明仪说完,再一次叩首。
“你信口雌黄!”陈馨儿再一次咆哮,从腰间抽出一个东西便跑过来指着凤明仪的鼻子:“本郡主的马鞭早就掉了!哪儿来的马鞭来鞭打你!”
凤明仪目光集中在她手上,在场众人也跟着如此,所有人的脸都已经阴沉了下来!
因为现在安国郡主方才从腰间抽出的东西,正是她口中那支掉了的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