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他跟我说好的,我……”陆氏哽咽的说不出话。
“当初我说,娘偏不听,说什么信得过爹爹,听外公的主意。如今呢?却又闹得这般模样,这不是把爹爹往外推么?娘别忘了,凡事有先后,那个女人,是爹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早了娘十几年。即便现在休去,那女人若闹起来,娘以为,谁占着几分理?”
一席话,说得陆氏哑口无言,低头垂泪。
瑞璇忙扶着陆氏往床边坐下,接过玉嬷嬷奉上的茶水捧给陆氏,向瑞璇道,“这都是前话,现在说了也没用,你快想想法子才是正经。”
瑞瑶扁嘴,“这话我跟娘说了几遍,你们偏不听。这会子,事儿都闹成这样,人都来了,又问我来要什么法子?”
瑞璇听了却是一喜,这个妹妹的性子她知道,能这样平静的说话,说明己是胸有成竹的。
“有法子快说罢,娘都急成这般了,你快别再闹小性子,卖关子,以前就算是我错了还不行么?”
瑞瑶这才面色稍缓,道,“这时候宵禁,爹八成是去候府找外公去了。事情闹成这样,爹首先要解释的人,是外公。”
瑞瑶看一眼陆氏,“所以我说,娘,您急什么呢,静观其变不是更省事儿么?您是候府嫡女,您的事儿,外公总不能不管。外公那一关,爹就未必过得了……不过,说来也怪,”
瑞瑶说着便又蹙起眉头,将左手食指葱管般的指甲放在嘴边轻咬。
每每她心里有难处的时候便有这个小动作,所以这时屋里的人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等她再说话。
瑞瑶垂下手来,还是摇头,“我想不通,爹为什么要带回那个女人来,替自己找麻烦。爹可不像是会儿女情长的人,不然……娘,爹可说了什么?”
陆氏想了想,摇头,神情迷茫,“什么……也没说。”
瑞璇脸上现出无奈的表情,“是娘没给他机会说罢?”
陆氏便有些讪讪的。
“不管怎么说,那女人就是个祸害,留不得。”瑞瑶的脸上出现决然之色,向玉嬷嬷道,“你去找两个无牵无挂的、得力的家奴,打扮成百姓模样,一早出城,这样……”
瑞瑶在玉嬷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才又挺直身子,道,“事成之后,每人给银百两,还卖身契,放他们回乡。”
玉嬷嬷面色微变,还是轻轻点头,转身出去。
陆氏与瑞璇见她们这般表情,面色也是微变,可不等她们说什么,瑞瑶便走过去,坐在陆氏身边,与瑞璇一样挽住她的手,道,“娘,您甭担心,一个乡野村妇,不过仗着几个儿子,哼,还能妄想从咱们府里得到什么?”
陆氏这才面露苦笑,轻轻点头。
“走吧,娘,姐姐,梳洗一番,咱们一起回候府。”瑞瑶站起身来,道,“这事儿我还真好奇,去找外婆打听打听。您放心,娘,我就不相信,外公外婆还能让那女人进咱们的门!”
瑞璇便忙唤进丫环进来服侍,将陆氏哭花了的脸又补了些妆,和瑞瑶一起回屋换了身衣裳。
等洪福备好轿子,三人出门的时候,天色己大亮。
秦天河确在安乐候府。
对于秦天河这么早到访,安乐候也就有些意外。不过这么些年,早养成他处变不惊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