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凤翎这么驯服,秦天河也懂得见好就收,点点头,不再多说。一齐往前厅而去。
花厅里,洛十一与箫云一站一坐。
两人皆白色流金锦袍,一般打扮,神情却大不相同。
洛十一正捧着案上放着的一个越窑青瓷马把玩,边看边摸,还边满意的轻啧嘴,神态似是享受。
箫云则挺直上身坐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茶,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仿若手中端着的是难得一尝的极品好茶一般。
“呵呵,十一爷和世子爷大驾光临。真令寒舍蓬荜生辉啊!”秦天河一进门,拱手便是一阵吹捧。
洛十一转过脸来,往秦天河迎了两步。环视一眼周围,笑道,“秦大人真客气,这哪里是寒舍啊,光这些东西。比我府上的还值钱。”
洛十一边说,边将手中抓着的那只青瓷马往秦天河面前晃了晃,“这是越窑青瓷吧?胎骨薄而施釉匀,造型别致而色泽晶莹,这么好的釉色,我还是在父皇寝宫见过。真羡慕啊,大人。”
洛十一说完,再次向秦天河摇了摇那瓷马。
秦天河脸色变了一瞬。这不是往他身上织罪名么?
忙堆笑道,“哪里哪里,下官也是偶然得之,不值钱的物件儿,既然十一爷喜欢。那便带回府邸把玩便是。”
“这……不好吧?”洛十一装模作样的摇摇次瓷马,“毕竟是大人心爱之物。十一怎好夺人所爱?”
“不妨,不妨,”秦天河笑道,“所谓伯乐方能识千里马,下官粗鄙, 不通这些,若不是十一爷慧眼识得,这越窑瓷马岂不是在下官府里蒙尘?”
洛十一点头,一手抓着瓷马微扬,一边向秦天河露出犹疑的神色,“秦大人的话,好像……有点道理,这是越窑中的极品,摆在这里,是可惜了。”
“是呢,不若十一爷带回府里,才能给它找合适的地儿安放。”
洛十一微歪着头,笑得天真无邪,“那么,我……收了?”
“收吧收吧。”秦天河赔笑说了两句,即转身向一边侍候的长随,“阿展,去书房取锦盒来,替十一爷将这瓷马包上。”
“秦大人真是慷慨啊!”
洛十一赞叹一声,这时才将手中的瓷马再放回架上,退后一步,欣赏一会儿,才又点头,道,“真是好东西……哎,大人,”抬眸向秦天河,“这瓷马是一对的吧?所谓青竹丹枫,当一青一丹才是,大人这么识货,不会只藏一只吧?丹枫呢?”
听了这话,秦天河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咬牙的动作。
洛十一是真心来讹他的。
这瓷马确是一对,一只色青,名曰青竹;一只色丹,名曰丹枫。
单青竹一只价值便在千两之上,丹枫价更高。
他得后欣喜不己,忍不住要摆出来显摆,又恐一对同时摆放太过招摇,这才只摆出青竹来,洛十一口中的丹枫此刻正在他书房的案上。
秦天河好容易挤出个笑容,“十一爷果然识货,下官让人包了一并送去。”
洛十一立时笑得满面含春,一面却还扭头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转头又去吩咐侍从,“你跟去瞧瞧,这可是难得的东西,让他们包的时候小心些。青竹丹枫分开装各自的锦盒,你看过后,让不必再拿过来,先替爷好生拿着。”
等侍从应声离开之后,洛十一便朝着秦天河装模作样扭泥一阵,“哎哟,真不好意思,秦大人真是大手笔,回礼忒重,忒重!这要我天天往大人这儿送礼我也愿意啊。”
说完,洛十一便朝着秦天河递上个迷人又温暖的笑容。
等秦天河憋红了一张脸,明明写着不愿意却还要强颜欢笑的与他客气一阵之后,洛十一才转脸去招呼身边的侍从,“把东西都搬进来吧,当心着些。”
转眸便见着凤翎瞪着一双美目看他,眼里分明写着“无赖”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