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箫云猛的一个纵身,踩住什么猛蹬了一下,再一个回旋,一个纵身,便有什么东西划过凤翎的指尖,她下意识的抓紧,却发现扯下了半片树叶,这个季节的树叶有些发干,略一揉搓,便碎成了末。
凤翎忽然明白,一直小心翼翼尽量与她保持距离的箫云为何突然低头紧贴着她的额。他的速度如此之快,若不是他的遮挡,她的脸便很可能被尖利的枝条划伤。
同时她也知道箫云带她走的哪条路。
他没有选择从她屋后院中的高墙跃出,对他来说,那或许比较简单,但是院中有守夜的奴婢,墙边亦有巡夜的家丁侍卫,若是不小心给人发现,逃脱自是不成问题,可万一不慎,她将名声尽毁。
他绕过湖边的小林,跳入侧院的花园。
侧园是秦天河亲自着人改成的园子,园中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相映成趣。秦天河时常喜欢一人在园里散步,批阅卷宗,时间一久,府里的人便都养成了不入侧园的习惯。
没有人会深夜入侧园,是以侧园里巡夜的家丁比较分散,又有花草遮掩,躲藏起来较为容易。而侧园临街的墙砌成山形,中间高耸而两侧稍低,墙边各种一棵枣树。
前世的时候,她和秦守文便时常偷偷来侧园打枣子吃,吃不完的,再带回去给甘氏做成枣泥。
那种香香甜甜的滋味直泛到舌尖。
“行了。”箫云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凤翎睁开眼,箫云似笑非笑的眼近在咫尺。
转一眼周围,高耸的墙寂静的街道,她却还在箫云的怀中。
“放我下来。”凤翎红着脸挣了一下。
箫云的手臂一松,她便双脚着了地,张嘴才要谢,箫云己经转过身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背影。
“走吧。”箫云只扔了一句,便快步往街角走去,凤翎将身上的斗篷裹紧,低头跟上。
街角的暗处停了一辆小巧的马车,马车夫大约己经等了很久,远远的就迎了上来,向箫云施过礼,转身快步回去打车帘,见凤翎近前,便恭敬的伸出手臂让凤翎搭手上车。
箫云则抬臂格开他的手,很自然的扶了凤翎一把,将凤翎送上马车。
马夫缩回手,眼里闪过一抹惊异,却不敢多说,放下车帘又去牵箫云的马来。
接着“啪”一记鞭响,马车开始缓慢而平静的行走,车外亦很静。
长长的舒口气,轻靠车中,凤翎几欲跳出嗓子眼的心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却又想起萧云的手,再想起箫云出神入化的身手。
她便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一路之上箫云都没有说话,束马一直跟在马车窗附近,唯有“达达”的马蹄声均匀而有节奏,就像踩着鼓点一般。
到洛十一府邸不过半个时辰。
马车自侧门进入府邸,凤翎下车换了乘软轿,箫云则徒步跟在一边。
“十一爷呢?”凤翎撩起轿帘小声问箫云。
“武场。”箫云的语气有些发沉。
大约是什么地方又不耐烦了,嫌自己问得多罢?凤翎便闭嘴没有再问。
转过二道垂花门不久,凤翎就听见箫云吩咐轿夫,“去武场,我随后到。”
她再撩开帘子的时候,只看见箫云大步往游廊边转过的背影。
“世子爷去哪儿?”凤翎问轿夫。
轿夫微侧了头答道,“回姑娘,小的不知。”
凤翎就见轿夫脚下健步如飞,大约也是个练家子,洛十一府里的都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