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男子行云流水般的刺完这十几针后,小女孩的气色比之前已好了很多。随之又见一根长约两寸的金针出现在他手中。
见长袍男子竟然要使用金针,胡连之倒吸了一口气。.
要知道,针学一科是我们华夏最古老的医疗学术。在《灵枢》九卷、《素问》九卷以及《黄帝内经》一十八卷中对针灸之术皆有详细的记载。足见在中医发展中,针灸一术的使用决然不必比汤药的地位差。
最初故人以细致而锐者为针,后来才有铁铜金银材质。而在这几类材质之中,金针因为其材质的特殊性和稳定性,古往今来都受到历朝历代诸多名医的推崇。
不过这金针质软,虽有震精神、坚骨髓等奇效,但在使用的时候往往需要配合内气的使用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在这数千年的传承中,内气内劲逐渐失传,金针这门神技,也在岁月中逐渐流失。
就算胡连之被誉为华夏中医第一人,他在行医治病的时候使用的也不过银针而已,对于金针却是从未涉足。而现在眼前这长袍男子如此年轻,竟然要使用金针为这女娃治病,这让胡连之如何不震惊。
然而,当看到这长袍男子使用金针的手法以及金针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时,胡连之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你……你这一针难道是传说中的透天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胡连之情不自禁的向长袍男子问了出来。
长袍男子没有说话,此时的他头冒虚汗,眼睛紧紧盯在那微微颤动的金针上,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此刻金针之上,隐隐有一股气流从金针底部向外溢出。
半分钟之后,长袍男子出手如电,快速的将金针拔了起来,却是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插进了另一个穴位。而在金针插下的那一刻,外人根本不知道,有一股细细的内劲从这金针流入了小女孩的体内,而每一股内劲的流入,都会让这长袍男子的身子一阵悸痛,只是长袍男子强自忍着,别人不知道而已。
在外人看来,长袍男子只是用金针在小女孩身上插了又拔,拔了又插,甚至包括胡连之在内,都不清楚此时长袍男子耗费了多大的心神和精力。
前后差不多一个小时,长袍男子才收回了金针,长嘘了一口气,脸色惨白的对着那美艳女人说道:“好了,我已经把你女儿身上的热毒逼出来了,她的高烧也彻底退下去了。不过孩子现在还很虚弱,最好让她在这休息,等她自然醒了之后,你就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真的退了,太谢谢你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对了,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在长袍男子说话的时候,美艳女人就摸了女儿的额头,发现体温真的恢复了正常,兴奋不已的对长袍男子说着,还把那一箱子钞票拿了过来,要给长袍男子当做诊费。
长袍男子摆了摆手,摇头说道:“钱我不要,你要真想感谢我,就去帮我买件和我身上同样的衣服,我这衣服都湿透了,穿着太难受”。
“这怎么行,和我女儿的性命比起来,这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你要不收下,我这心里也过不去”,美艳女人出身富贵,从来不欠别人什么,自是不想欠下长袍男子这个人情。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可你必须答应我,在外面不许给别人说我看病贵,不然以后可没人找我治病了”,长袍男子很认真的看着美艳女人说道。
美艳女人一阵无语,随即尴尬道:“还不知道神医您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以后我要想找你也方便些”。
“我叫方寒,今天刚来这安西市,别说高就了,连落脚的地还没有呢”,方寒笑了笑,扭头看到一旁的胡连之用瞪着牛眼紧紧盯着自己,方寒眼皮子一条,说道:“刚才我的话说的重了些,胡老您可别往心里去”。
胡连之老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方寒说他误诊,自己还心有不甘,这眨眼间的功夫,方寒就以一手神奇的金针之术将这小女孩的病给治好了,这份本事可比自己强多了。
然而,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不管自己名气多大,资格多老,眼前这长袍小子的本事确在自己之上。至少那一手金针之术,自己就望尘莫及,这也更是让胡连之技痒难耐,忍不住又向方寒问起他为何能一眼就看出这小女孩中的是湿毒而不是署温。
方寒一笑,道:“实不相瞒,在没有给这小孩号脉之前我也是猜的,不过我也不是瞎猜。温病发于正夏者,名曰署温;暑热成病者,是谓暑热。而我刚才说过,小孩的体质稚阴稚阳,当温热之邪入体后很容易夹带秽浊之毒,毒入五脏血分之中,便如火之燎原。再加上这位大姐所说高烧数日不退,观之目赤而神昏,那中温毒的几率可就更大了些”。
经方寒这么一说,胡连之才恍然大悟,同时心里也对方寒的入微细致活学活用感到钦佩。更难得的是方寒以金针泄毒,不仅让小女孩免受吃药之苦,还能立竿见影的除去她身上的火毒,让小女孩转危为安。想想自己只想着那伤寒论中的四象之说,没有结合小孩的体质以及病症变化就枉下了结论,相比之下,自己这中医第一当得真是惭愧。
“刚才见你以金针泄毒,而且我所猜不错的话,你用的应该是《九针十二原》中的透天凉。据我所知,这九针十二原在黄帝内经灵枢中有所记载,但书中只是提到它的功效,并未有具体的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