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等大惊失色,这一箭好不凌厉,莫说曹遵全无防备,就算正面迎敌,也未必能轻易躲过,急忙大喊:“小心冷箭!”蔡曹二将一愣,回头看去。
我和徐庶等正好赶到前军,公孙箭眼见情急,两手一绰,弓箭已在掌握,也是一箭射出。
这动作于他乃是条件反射一般,但见黑电一闪,一箭正中对方那箭中腰,将那支箭劈为两半,后面半截飞溅了开去。但那箭前半段去势却只稍衰,依然飞速向曹遵扎去。
曹遵吓得魂飞魄散,无法可施,莽人有莽办法,忽然侧身一滚,从马上坠落下去。“噗”的一声,那箭骤然一沉,正中他坐下马股之上,那马痛得长叫一声,疯一般逃了。
一呆之后,暴雷似一声大彩。这声彩不光出自城下中坚中垒两营官兵,竟也夹杂着城上一些人的声音,那还射曹遵之人喝道:“好箭法!请问是哪位将军神射?”
公孙箭战马前出,应道:“小将公孙箭。”
那人微讶道:“原来是军中神箭公。莫非飞侯也在军中?”
公孙箭知道对方射术亦属不凡,而且看他那支箭的去势,确是射马,即使曹遵躲避不及,也无受伤之虞。但颇恼此人背后发箭,大失射手风范。再不理会,径直转;一;本;读,乩础?
这边牛金忙着看护曹遵,又命人去抓回逃马。曹遵跌得七荤八素的,被蔡阳、朱赞拉起来时东扭西晃,站不直立。
朱赞心想:“你这家伙难得聪明一回,却上了人家的恶当。”听得蔡阳在旁破口大骂,道:“蔡大人,快不要骂了,别又惹出人家的飞箭来。”
蔡阳想起那人箭法,心中一凛,果然住口。
枣红马慢慢出阵显头,该我上场了。
城上那人如此箭法,会是谁呢?这件事该当如何处置?
我盯着城墙,身子随着战马移动而微微晃动,心思如风火轮般转着。
牛金从我身边冲过去,假惺惺将蔡阳、曹遵等臭骂一顿,然后向我道:“飞侯,……”
我慢慢下了马,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发言,因为郏城的南门突然开了。城中飞出两骑,一前一后,直奔我军而来。
蔡阳一见,伸手就要去摘马上的大刀,牛金老实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强迫把他拉回主阵,朱赞也扶着可能轻微脑震荡的曹遵进入中军,池早招了两名随军大夫给他瞧治。
对面两骑奔至近前,骑士一跃下马。这二人非常年轻,大约都是二十来岁,前面那人上唇微微留着两撇细绒小胡子,后面那人面白无须,神色凛然。两人都是轻弓短箭,背负长刀。
前面那少年看看这边的人等,最后目光定在我身上,道:“请问飞侯可在,我家主人有请。”
我身旁的公孙箭道:“贵主人是谁?是常林大人的什么人?”
这句话问得好,此时应该是县长常林出来说话才对,这俩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随随便便地出入正处于戒备状态下的郏城,而且居然是奉主人之命,真是奇怪。
那小胡子少年道:“家主人么,飞侯去了便知。常大人是家主人的至亲,现下也在城中恭迎飞侯。”
蔡阳厉声道:“那常林为何还不出城迎接大军入城?”
小胡子身后那白面少年冷笑一声:“除了飞侯,常大人和我家主人可不想见着别人。”
此言一出,曹营大小将士一齐大怒。本来火就没消,被他这么一挑,“嚓嚓嚓”,拔刀的拔刀,亮剑的亮剑,弓箭手们都悄悄摸出一支箭来。连风度一直保持得不错的牛金、朱赞也动了真气。曹遵歪歪倒倒地抢过一枝长剑,一指对方:“嗨,小子,报上你的名来,免得死了还不知道你爹贵姓。”
那少年看他不成体统的模样,又是冷冷一笑,道:“怎么,想打群架么?”
小胡子少年扫我一眼,不屑道:“久闻飞侯治下,号令严明,军纪森严,今日一见,哈哈……”和那白面少年相顾一眼。那白面少年同时“哈哈”大笑,他本来不善此道,这次为了配合同伴,笑声和笑容都显得特别诡异。
我轻轻哼了一声。
那二人本欲大笑三声,以示轻蔑。却被我这骤然一声哼得心中忽生不爽,当即压住笑声,诧异地看着我。
我盯了那白面年一眼,接着盯住那小胡子少年,淡淡道:“我就是阿飞。小孩子想清楚再说话,别激怒我,至少也得为你家主人考虑一下。”
小胡子少年脸色立变。我说的是实话。虽然荀彧欣赏爱民的地方官,遇到这种事都是压制武将,偏向文职,但郏城这么公然抵制军方,不大开城门迎纳京都禁军,已属不恭。而事后更不稍加解释,前来犒军,就更不是大汉法律的正常规矩了。此时自牛金以下,群情激愤,再把我这唯一能控制局面的人给惹翻了,当真一怒之下,袖手不管,那屠城灭族的举动,蔡阳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的。纵然你家主人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在五千精兵的围攻下逃得生去。
我面上不动声色,暗里不住加强内力,补充至双目,问道:“请问二位高姓大名?”
对视半晌,那小胡子终于被我目中神光所慑,退后两步,单膝跪倒:“故安柳易、霍奴,拜见飞侯。”
他身后白面少年怒道:“柳易,你……”
我目中分出一道奇光,忽地也罩住了他:“霍奴!”
那白面少年怒目而嗔:“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眼睛与我对视。我只觉左眼如被一道细